轩辕国以为的,他们可以按照地图长驱直入,顺利打击赫连军。
却不知道,他们渐渐走向了大山深处,正在向着赫连军提前埋伏好的区域行进。
在此时此刻,轩辕军踏上了两山之间的狭长道路。
这条路径如同一道细线,其宽度仅仅足够两人并肩行走,仿佛是一把劈开群山的利剑。
路面上杂草丛生,生机勃勃的绿意吞噬了任何曾经有人走过的痕迹。
根据地形图的标注,这里是一片隐蔽至极的秘密领地,恰似一块未被雕琢的璞玉,其未知和隐秘为潜入赫连国内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非常适合潜入赫连国内部,做到精准打击。
容时非常谨慎,依旧如同入城那般,先派一小队人马开道,一旦遭遇伏击,便立刻掉头。
由一百人组成的队伍顺着这条小路向前推进,只能听到脚步划过杂草发出的声音,以及鸟叫和虫鸣。
向上看去,两山又陡又峭,灌木丛生,四周的灌木丛生,蔓延成一片,难以窥见其间的虚实,目之所及,虽未有任何埋伏的蛛丝马迹。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赫连军早就已经在两山之间做好了准备,伪装几乎与灌木融为一体。
由于距离离的远,轩辕军想要发现十分困难。
陈最蹲在灌木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的观察着下方的动静。
在他身边的副将,见他没有要发动攻击的意思,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心中有些急切,却又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被下方的轩辕军发现。
等那一百多人走远了,确信他们无法听到这边的声音,副将终于忍不住发问:“侯爷,为何轩辕军只派遣了这么点人马?难道是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吗?”
陈最唇边勾着笑:“要发现早就发现了,又怎么会来到这条小路,他们能够来到这里就说明相信了那张假的地形图。”
副将皱眉:“可轩辕军只来了一百人。”
“稍安勿躁,这一百人只是用来试探地形是否有危险的先头部队。轩辕国的容时身经百战,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投入全部兵力,踏入他认为有危险的地带。”
“容时在等,等这一百多人走过两山之间的崎岖小路,若他们能安然无恙地走完这段险途,必然会有人折返,将平安的消息传递回来,只有确认了这一切,容时才会引领兵士们进入。”
副将听完了陈最的剖析,心中不禁生出由衷的敬佩。
陈最是第一次领兵作战。
按理说,像他这么年轻又没有经验的将军,很难令军中将士信服。
但陈最是不一样的,原因便是陈最在短短两年多时间里创造了太多奇迹,做了太多别人想都不敢想,做又做不成的事,威望早就响透半边天,赫连国人对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军中将士听说陈最要带领他们抵御轩辕时,不仅没有瞧不起他,相反,对他信任无比。
赫连军一动不动的趴着,没有陈最的命令,谁都不敢轻易动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百名轩辕兵历时整整一炷香才到达对面。
“看来这条小路是安全的。”
“是呀是呀,咱们快点去禀报将军吧。”
说话间,有三个人出列,顺着原路返回。
剩下的就是多人站在原地等候。
在这些人当中就有傅守城。
他一直提心吊胆左顾右盼,觉得不安。
“咱们是不是太顺利了?”傅守城提出质疑。
有人白了他一眼,一脸的看不上,原因很简单,在他们看傅守城是凌江国人,凌江军在城内全军覆没,只有傅守城一个人活了下来。
有人嗤笑一声:“怎么,你是希望我们诸多不顺是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怕事情有变。”
“你在凌江国只不过是个百夫长,你懂什么?我们将军作战经验丰富,还需你质疑?”
傅守城见说不通,便不再多言,变得争吵声引来赫连军的注意。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继续观察周围地形。
而其他轩辕国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凑在一起有说有笑。
往回赶的三个人依旧十分顺利,什么事情都没有遇到,安全回到容时跟前。
容时看到三人安全回来,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便知道一路应该很是顺利。
“怎么样?”
“回将军这条路很安全,别说人了,连兽都没有,一来一回耗时半个时辰,我们一点事都没有。”
容时点头,但还是慎重的再次确认:“真的没有人?”
“将军放心吧?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路过两次,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都仔细检查过了,一切正常。”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放心了。
容时一声令下:“将士们,听本我号令,所有人重整队形,两两并肩,向前进发。”
号令传了下去,轩辕军训练有素的开始行动向前进发。
十万人的大部队,排起了长隆,在窄小的山道之间穿行。
他们在行进的过程中,还不忘四处观察敌情,发现一切正常后,便放心大胆的前行。
陈最趴在山上,身上用杂草树叶等物遮挡的严严实实,一双冰冷的眼眸注视着下方,将轩辕军尽收眼底。
而下方的轩辕军向上看去,却根本不能发现陈最和赫连军的存在。
大部队浩浩荡荡,陈最沉稳的等待着,并没有急着下达攻击命令。
他要等所有的轩辕军全部进入到这条又长又窄的山道里,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一举歼灭。
这一等,就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身在前方带队的容时已经看到了前方出路。
成功近在眼前,他悬着的心也开始慢慢放下。
然而,就在他信心满满,以为一切尽在掌中之时,意外突发。
原本寂静无声的山间,突然传来喊杀声。
紧接着,前方的山体之上便巨石话落,宛如泥石流一般,将出口的道路全部堵死。
在最后放的轩辕军入了山道那一刻,陈最就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入口的道路也被完全封死了。
如此一来,轩辕军被完全困死在山道山道之中,往前走出不去,往后退,退路也被截断。
陈最给轩辕军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容时大惊,猛然抬头向上看去,只见草木之后皆是赫连军。
赫连军的掩体工作做的相当到位,他们趴在地上杂草覆盖,根本看不出来一丝异样。
现在,他们站起身来,杂草话落,便暴露在了轩辕军眼前。
容时知道大事不好,如果不赶快冲出去,将会全部死在这里。
“快向前冲,从上面爬过去。”
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因为可以踩着留下来的山石向上攀登。
但是,轩辕军在发现中计的那一刻,便军心不稳,人心惶惶。
谁都不想死,都想快一些逃出去。
这样一来,便开始不断向前拥挤,本就窄小的山道,里面容纳了十万人。
十万人慌乱起来挤在一起,那就是异常大型的恐怖踩踏事件。
人挤人,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有些人被挤的双脚离地,有些站立不稳倒地不起的,直接被踩在脚下活活踩死。
还不等赫连军展开攻击,轩辕军自己便开始方寸大乱。
容时一边向上攀爬一边指挥。
但是这一次,这次他的命令注定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陈最站在高高的山间,冷漠的看着
死亡的恐惧能够清晰的看到人性的恶。
到了这一刻,谁还管别人死活,可越是争先恐后的想要逃走,越走不掉,越被挤的严严实实。
陈最胜券在握,冷静的下达命令。
接下来,山体之上便被抛下巨石。
巨石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如雨一般从天上落在人群中。
瞬间,鬼哭狼嚎,血液飞溅,场面惨不忍睹。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轩辕军毫无还手之力,如同关起门来打狗,整整持续了一炷香才结束。
整条山道上,布满了纳兰军的尸骨,连他们的大将军容时都没能幸免。
原本他都要翻过去了,却被一箭射中心脏,从山石上滚了下来。
他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陈最。
陈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轻描淡写,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
容时费力的指向陈最。
“你......好歹毒......”
陈最一脸嘲弄。
“歹毒这个词不好,我为赫连,你为轩辕,我们本就是敌对关系,我不杀你,你便杀我,只是各为其主罢了,我这不叫歹毒,叫技高一筹,怪就怪你技不如人,死的不冤。”
他说话太气人了,可却非常有说服力。
容时最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陈最没有继续耽搁,之前走出山道的那九十多个人还活着,必须将他们赶尽杀绝才行,免得他们讨回轩辕后通风报信,那样一来,轩辕国就会知道地形图是假的了。
陈最留下来一部分人清理战场,确保十万轩辕军全部死绝,如果有活着的,那就一刀捅死。
他带着一千多人,开始追击那九十多个人。
这些人在察觉到山体滑坡堵住出口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等听到喊杀和惨叫声,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人手太少,救十万大军于危难就是天方夜谭,与送死没有区别。
既然有生路,谁又愿意去送死。
故而,在发现情况不妙的那一刻,他们便头也不回的溜之大吉了。
尤其是傅守城,他对轩辕军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轩辕军死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身在赫连国,他不如想方设法除掉陈最和云慕笙,为傅家百余口人报仇雪恨。
等杀了这两个人,如果他还活着,那就再去找纳兰胤报仇。
做好了打算,傅守城没有跟随那九十多人,而是单独跑路,躲进了大山之中。
陈最带着人在山里搜索,根据地上的脚印,和杂草被踩踏的痕迹,终于在一处山谷中,正在休息的赫连军。
一千多人,将这九十多个人乱刀砍死。
死前,有一个人跪地求饶。
陈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悠悠道:“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面对死亡的威胁,人的大脑会急速运转。
他一个无名小卒,没有保命的手段,更没有与陈最谈条件的资格。
但是为了活着,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只要将军不杀我,我就告诉您一个重要消息。”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陈最随意的说道。
“将军答应我,我才能告诉你。”
“好啊,如果你说出来的消息确实对我有帮助,那我就不杀你。”
那人见他真的答应了,喜出望外。
“将军,我们一共一百个人,现如今只剩下九十六个,其中三人回去传消息,死在了山道里,还有一个早就跑了。”
陈最眯眼,跑了一个?
“那个人不是轩辕国人,是凌江人,所以并没有跟随我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消息确实算的上有用。”
“那将军能放我走吗?”
陈最唇边的笑容扩大,看起来像一个不怀好意的恶魔。
“好啊,我可以放你走,不过你可能走不了。”
那人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陈最笑着说出让人脊背发凉的话:“因为我要砍掉你的双腿呀。”
在那人恐惧的目光中,陈最招呼身边的人将对方的手脚砍断。
“你答应我不杀我的,难道要言而无信吗?”
陈最摇了摇手指。
“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算数,说不杀你就是不杀你,我只是砍断你的手脚,怎么算是杀了你呢。”
那人眼底的恐惧越来越深。
“你会遭报应的,老天爷不会放过你。”
“哦,本候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老天爷长什么样,要是哪天老天爷找到我,死了也无憾。”
说话间,他笑容尽收,冷漠极了。
“动手。”
他转过身,背后传来惨叫。
那人被砍断手脚,瘫倒在地,一边呻吟一边大骂。
陈最充耳不闻,带着人离开。
没有了手脚虽然不致命,但是会流血过多而亡,最后被虫子蚂蚁等啃食。
山道内的轩辕军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所有的赫连军全部汇合。
陈最下令,全山搜寻傅守城,无比找到人,格杀勿论。
数万人在山里搜寻了一整天,都没有发现傅守城的踪迹。
傅守城躲避着赫连军的搜寻,可赫连军人数太多了,他无路可多,最后被逼无奈一直向高处爬。
不曾想,到了山崖之上,居然发现那里有人。
他刚要转身逃离,却被人叫住。
“既然遇上,就别走了。”陈最冷声说道。
傅守城一顿,左看右看,发现只有对方一人,瞬间不那么紧张了。
他上下扫视陈最,眸中闪现恨意。
“你是陈最?”
陈最扬眉,却并不回答。
傅守城继续问:“你就是赫连国的陈侯爷,与户部尚书之女前往纳兰国,迫害傅家的人?”
嗯?陈最有些疑惑,对方不是凌江国人吗?怎么突然提及纳兰国和傅家,在提到傅家的时候,眼里尽是悲痛之色。
陈最生出好奇,便问:“你叫什么?”
到了这一步,傅守城没什么好隐瞒的。
“傅兴国是我爹,你说我是谁?”
“傅守城?”
“是我,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傅家报仇雪恨。”
说话间他冲了过来,手中刀舞动如飞,有种要将陈最大卸八块的气势。
别看陈最是文科状元,但是他的武功一点都不弱,可谓文武双开花,这在整个赫连,乃至整个天下,唯有赫连桓能与他匹敌。
天才绝对不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陈最与赫连桓都属于天生的天才人物。
面对傅守城的攻击,陈最应对的并不吃力,但也不可能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打到。
傅守城在头脑和计谋方面远不如陈最,但自小习武,武功不弱。
烈日当空,山崖之上,陈最与傅守城展开了一场激战。
陈最忽然身形一动,犹如清风般飘向傅守城,长剑在手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剑花,直刺傅守城咽喉。
傅守城见状,身形不动,一刀挡住陈最的剑势,紧接着一刀劈向陈最。
陈最瞬间后退,躲过了傅守城的这一刀。
傅守城眼睛都杀红了,一刀接着一刀,狂风骤雨般攻向陈最。
陈最身形闪烁,以极快的速度躲过傅守城接二连三的攻击,同时以剑反击。
两人的打斗越来越激烈,剑光与刀光交织,都想要至对方于死地。
但相比于陈最的轻松,傅守城的内心分外焦急。
打斗时间的拉长对他十分不利,很快赫连军就会追上来,他必须速战速决。
科越是焦急,越不能尽快杀死陈最。
在巨大的压力下,傅守城几次都差点被陈最刺中要害。
他急的额头出现了汗水,招式也有些乱。
陈最见此,剑势力更猛,直逼的傅守城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一直推到悬崖边。
傅守城暗叫不好,一刀看向陈最脖颈,却被陈最迅速低头躲过,顺势剑就刺了出去。
傅守城大惊,忙向一边躲闪,虽然躲过了剑,却没能躲过陈最的一脚。
这一脚正好踢在傅守城的膝盖上,力道极大,傅守城站立不稳,向身后的悬崖摔去。
陈最站在悬崖上,眼睁睁看着傅守城摔了下去。
悬崖很高,一眼望不到底。
正在这时,赫连军到了,陈最本是觉得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但是想到赫连桓和顾望舒从悬崖上掉下来死里逃生,他又打消了侥幸心理。
他直接命令一部分人去悬崖之下寻找傅守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下达了命令后,他并没有带兵回到轩辕与赫连交界处的那座被烧毁的城池。
而是继续在山里严阵以待。
寻找傅守城的人到达悬底发现
这条河的水流十分湍急,人掉进去,想要出来十分困难。
他们在水岸打捞了半天都一无所获,没办法,只能回去禀报陈最。
“将军,那人想必是被淹死了,尸体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
陈最还是不放心,继续命人打捞,甚至让人顺着水流寻找。
这一找,直接顺着水流找了二三十里都没有发现傅守城的存在,最后无功而返。
陈最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傅守城真的死了,没准尸体被鱼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