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胖说这些的时候带着一些开玩笑的意思。
只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他每说一句话都要打量我一会儿。
大概是在顾及我的心情,毕竟我从小到大是在这地方长大的,虽然他们这些人都算是罪有应得,但于我而言,也算是朝夕相处之人。
毛大胖大概是在担心让我看见他们遭报应的惨状会心生动摇。
实际上,他的顾虑是多余的。
从我记事起,村里就有种说法,说我不是个寻常人。
具体是什么样的不寻常没人能说出个大概,现在想来,或许蛊惑刘叔他们的那些道人,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和村里人有接触了。
反正这种传言带给我的,有村里面那些婆婶时不时莫名其妙的关心,还有她们暗戳戳想要打探我家情况的暗中眉来眼去,以及其他同龄孩童对我莫名其妙的回避。
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我总有种一言一行都被暗中观察着的感觉,所以我早就已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想法。
太累了。
所以我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别说亲情或者邻里之情了,大部分时候,我都有一种本能上的警惕。
这也是我对爷爷如此依赖的原因,只有和爷爷奶奶待在一起,我才能真正的感觉到温暖。
所以,虽然说起来并不道德。
但是如今听着这些村民他们在窗外的惨叫和哭声,我居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不太想出门,虽然我们家没什么东西,但我的房间好歹还是有张床的,遮风避雨还是可以的,今晚就将就一下吧。”
毛大胖看见我的表情依然风轻云淡,明显放松了很多,咧嘴一笑。
“行了,只要兄弟你不介意就行。”
说着,他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就往楼下走去。
在他下楼的同时,我却没急着走。
我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回头多看了一眼,此时依然在地上的地藏印。
地藏印,打鬼鞭。
以前爷爷就是拿着这些东西来当守棺人的吗?守棺人究竟守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情不自禁又一次浮现我的心头。
“哼哼。”
就在我还在思索的时候,我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我猛地一个激灵,眼角瞥见了窗边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我连忙走到了窗前。
可是外面依然是沉沉的夜幕,将一切好的坏的都藏在黑暗中。
那个白色的身影不知所踪。
“看来一切没那么简单。”
我低声喃喃了一句。
对啊,就算村里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一切怎么可能到此为止呢?
村子里那个神秘的白色女人,还有庙里的佛像,以及那个佛像口中爷爷和他的约定。
甚至关于守棺人背后的一切,我都还只能算是知道点皮毛,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又是谁害了爷爷的命……
可是现在我能尽的人事已尽,我现在已经无人可问,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去探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