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听着刘颂的叙述,紧紧地蹙紧眉心:“堂堂皇族嫡皇子遭人迫害,几乎命悬一线,难道皇上就没有派人去调查?难道,就没有怀疑的目标吗?”
刘颂讽刺一笑,看向秦璃,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当年王爷命在旦夕,天子震怒,立刻就命御林军围了林府和碧霞宫,无论碧霞宫的那位如何哭闹、高呼冤枉,皇上都置之不理,几乎是将身心都投在王爷的身上,那个时候,宫中人人都在心里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若是王爷就这样没了,无论碧霞宫的那位如何巧言善辩,林府有多不可撼动,皇上就算是背负上残暴的骂名,也会将姓林的那一家送到地狱。”
“后来王爷命大,保住了性命,又因为苦于没有其他证据,所以碧霞宫与林府就解禁了,再加上有前朝不少朝臣站出来为林家人说话,皇上也是迫于压力,将这件投毒事件,大事化小,只是处置了整个御膳房的御厨和伺候在王爷身边的宫人,于是,慢慢的,这件事也就被人淡忘了,自然也不会再有人在林家后来得势的几年间跳出来主动提起这件事,以免触了霉头,成了林家和碧霞宫那位的眼中钉。”
说到这里,刘颂就又自嘲的笑了一声,补充道:“只有我家老爷子,事后多多少少受到了林家和继后的排挤,想必是有些人不愿意看见王爷活下来,所以就嫉恨那日全力营救王爷的御医。”
“我父亲作为太医院的院首,多年来行走在宫中与京中各大权贵之间,救的人很多,见过的恶心事更是不少,也许是随着我年纪渐渐长大,他就愈加厌恶那些勾心斗角与藏污纳垢,所以在将一身本事交给我之后,就向皇上递交了辞呈,离开了太医院,主动交出了院首的位置,这些年老头儿舒舒服服的待在家中颐养天年,保养的比小伙子还要精神,看那架势,倒是比过去当值的岁月还要逍遥快活、自在得乐。”
“只是,我很清楚,他的心底有不甘,但那又怎么样?大梁谁人不知,林府作为一门走出两位皇后的府邸,不管是在朝中的地位还是声望,都远非寻常家族能够相比,更重要的是,继后自从执掌凤印以来,颇得皇上宠爱看重,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林家都把持甚多,面对这样的状况,父亲这样一位小小的太医能做什么?还不如辞官回家,舒舒服服的给自己养老呢。”
秦璃看着刘颂眼底为父亲无声呐喊的冤屈,微微垂下长睫,紧紧地抿了下唇角,“刘御医不必自暴自弃,我始终相信,这世道,总是会有公理存在的,宵小之辈,不可能永远猖獗下去。”
刘颂诧异的朝着秦璃看了一眼,随后就仰起头哈哈笑了两声:“秦小姐真是好顽强的心性,难怪能够得到王爷赏识,难怪能挑起侯府这万钧重担。”
秦璃看着刘颂又充满笑意的面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向上弯了弯。
这时,一直守在秦越身边的常大夫突然在这时惊喜的出现,激动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小、小姐,大公子醒了,他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