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儒看着手中的纸包,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铁管家放心,齐某知道该怎么做,当年,自决定跟随王爷的那一刻开始,齐某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有这样一条出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到来,……希望王爷能够信守承诺,我等自然也知晓该怎样报答王爷。”
铁云含笑朝着齐儒点了下头,然后,后退了两步,朝着三位户部官员深深行了一礼后,就重新戴上兜头帽,转身走了。
听着铁云的脚步越走越远,赵崇山看着手中的纸包,只觉得好似捏着一个烫手的火种,恨不能下一秒就甩开。
他颤抖着呼吸着,半晌后,才抬起头看向齐儒:“齐大人,你真的甘心就这样丢了性命?恒王薄情,万一他只是让铁云来哄骗我们,我们岂不是白白送了命?”
齐儒看着同样贪生怕死的赵崇山,自嘲着笑着,缓缓打开手中的纸包,“就算是王爷诓骗我等,我们又能做什么?在被姚政当场抓住的那一刻,我们的命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只怕此刻,你我的家中早已乱成一团,甚至他们的性命都要因我们而丧生,此刻,除了相信王爷能保住家中男丁,我们还能做什么?”
“赵大人,纪大人,别做无谓挣扎了,在被王爷放弃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没有将来了,除了乖乖听话,我们别无选择。”
讲着,齐儒的眼底就露出几分不甘与后悔。
他长叹一声,看着这又是潮湿又是阴暗的牢房,咯咯咯的讽刺笑着:“当年投效在王爷麾下,只希望能借着从龙之功将来有富贵闲适的舒坦日子可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成了空,成了一场汲汲营营的笑话,如果能让我重新做选择,我定会在当日拒绝恒王的邀请,这一生哪怕只是在户部做一个不起眼的小吏,也好过连累家人,连累自己来的强。”
说完,齐儒就将手中的纸包连带着纸一起丢进自己的口中。
他泄愤般用力的咀嚼着,一双眼睛瞪的浑圆,不出片刻,就见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连呼痛都来不及,当场七窍流血,一头栽倒在地上,灭了气。
看见齐儒的惨状,赵崇山和纪大人被吓的连连后退,二人缩在角落中,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可就算是心底再害怕,他们也知道此刻已是逃无可逃。
于是,二人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先后都将纸包丢进口中,不过是几息时间,原本还充满了人气的牢房中很快就归为一片死静。
……
当天下午,坐在菡萏院中的秦璃就听到了从京兆府衙传来的消息。
蓝琦汇报着:“谁能想到,早朝的时候,姚大人还向皇上奏疏,齐儒、赵崇山几人的罪行,没想到一下早朝,刚刚回到府衙,就被狱卒通报,那几个犯事的户部官员纷纷在牢中吞毒自杀了,就连梁优也是中了同样的毒,死的悄无声息,姚大人震怒,声称是有人趁他不备,买通了狱卒潜入牢房蛊惑傻孩的这几位大人,如今,京兆府衙正乱着呢,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在抓那个被收买的内贼。”
秦璃放下手中的书,嗤笑一声:“咱们的这位大皇子还真是有够心狠的,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如此魄力,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起来,这次也算是给姚政提了个醒,别以为他的京兆府衙被他看管的严严实实,纪衡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