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眯了眯眸子,宋珈安睁大了眸子,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十万金?你是不是疯了!”宋珈安快步上前扯起宋谨的领口,宋珈安身子娇弱,此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宋谨拽了个踉跄。尽管现在宋谨已经与姜水宋氏没了关系,可宋珈安还是气得直抖!如今大雪纷飞,只在外面站了一阵子,宋珈安便觉得身子寒凉,她根本没办法想象,溪平百姓没有粮食,没有御寒的炭火,如何在严冬中活下来!她不敢想有多少百姓苦苦挣扎,最后被冻死,被饿死在大街上,他们苦寻食物无果的时候,怎么会想到,朝廷用来救他们性命的钱,就被埋在不远的地窖里。
宋珈安冷着眸子。气的声音都在发颤!“宋谨,你看那些无辜百姓惨死街头之时,你可后悔?可后悔你做了这禽兽不如之事!”
宋谨趴在地上,脸上沾满了落雪,他眸色暗淡下来,不住地冷笑起来,“后悔?宋某读了半辈子的圣贤书,就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宋谨整个一双猩红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宋珈安,呲牙笑道:“主家小姐,你以为我不贪,这银子就能到百姓手里?告诉你!就算今日我没有跪在这里,也会让别人贪了这银两!”
“你就这么缺这银子?”宋珈安望着眼前与她同姓之人,眼底尽是失望,她恨不得一巴掌将宋谨打醒。
“姜水宋氏的族规,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宋珈安沉声道。
沈叙深深地看了宋珈安一眼,默默上前将她虚虚拢在怀里,小姑娘向来知礼,如今能说出“狗肚子”这种话,绝对是气得狠了。
“主家小姐,这姜水宋氏后人的头衔,宋某当真不稀罕。”宋谨仰起头,阴沉的眸子中透出一丝狠厉来。
沈叙抚上宋珈安的肩膀,安抚着。
不气不气。
宋珈安气急,一把将沈叙的手甩开,直接冲到宋谨面前,从小的教养不允许她一巴掌扇在眼前之人的脸上!
“你不稀罕?你不稀罕怎么不早些自逐出姜水宋氏!免得做出这等狼心狗肺之事让宋家蒙羞!”宋珈安指着面前的宋谨,指尖不住地颤抖。
“大小姐,你们嫡系在京都受天下人敬仰,家主是当今太傅,肱骨文臣,我们呢?除了占了家谱上的名字,在溪平这穷乡僻壤里受苦!宋某从小读书,只是想去京都谋个差事,这对于家主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的嫡子,大小姐的嫡兄,在未及弱冠便任职大理寺卿,真是好生威风,为何到了我这里,家主便不管了!”宋谨红着眼厉声道。
宋谨仰起头,眼底划过一丝希冀来。“宋某读了半辈子书,到头来却连个做官的门路都没有!最后为了养家糊口,不得已做起生意来,宋某不愿认命,去年进京拜访家主,却不得家主引见,正巧此时户部侍郎丰大人愿意为我引荐,只要将这次的赈灾粮之事做得干净,我便有机会在朝中大展拳脚!谁也无法阻拦我!”
“你说父亲不愿引荐你在朝为官?”宋珈安沉声道。
“自然。”宋谨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