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在平雁城之时与江迁交好,江迁这人,家世好,生得好,面对谁都露出一口白牙来,不争也不抢,对人和善极了,所以在平雁城中人缘好得没话说,为了安抚将士之心,与将士们同吃同睡也没有怨言,就是这样一个人,沈叙却在他的眼里看出一丝狠辣来。
沈叙以为这种带有攻击性的词,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江迁身上,可就在今晚,面对宋知行之时,他的眸中,是偏执,是占有,将身边的人暗中圈在自己的地盘,像极了他们一同擒拿的猛兽,脱去伪装,露出沾血的獠牙。
沈叙暗中叹了口气,江迁对宋知行的心思,怕不是父皇想得这么简单。
江家几代武将世家,骨子里一定流着以杀止杀的血,绝对不知露在人前的这副温顺的模样。
见自家儿子沉默不语,景元帝眉头微蹙,“叙儿在想什么?”
沈叙回过神来,淡淡朝景元帝笑笑,“回父皇,儿臣无事。”
景元帝手段强硬,若是此事他来插手,怕会弄巧成拙,沈叙敛下眸子,既然答应了小姑娘要护好宋家,此事便要从长计议。
景元帝明显不信,自己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与自己不甚亲热,明明小时候最是缠着他的,景元帝叹口气,不由得觉得遗憾。
可明日就要及冠,若是还跟孩子一样,天天缠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景元帝想着想着,便将自己哄的差不多了。
*
江醇气冲冲的往府中走去,眸子冷如冰霜,江府的下人见状忙向两旁退去,自家老爷打了一辈子仗,光站在那里就已含威不露,如今面色铁青,就像赶来的阎王,让人脊椎发冷。
“那个逆子呢!可回府了?”江醇扯过一边缩成一团的下人问道。
“老爷说的是……是公子么。”
江醇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道:“难道老子还有第二个如他一般不省心的儿子?”
“公子,公子已经回到院中了,此刻想必已经歇息了。”小厮断断续续道。腿不住的哆嗦,江家世代武将,家丁多少都会些拳脚,就算无法制敌也可用来壮胆。
可此刻江醇这副要将人活生生撕了的模样,还壮什么胆?小厮吓得脸色惨白,只得暗自为自家公子祈祷。
“他歇下了?他老子因为他的事生了一肚子气,他怎么好意思睡下?”江醇手一松将小厮放下,面色难看,摆手吩咐道:“去,将公子给我喊起来,让他到我院中来。”
“好好好,遵命老爷。”小厮吃力的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往谭霜院中去。
“公子!公子!”
正在房顶赏月的江迁听到下人的呼唤,一动身,直接跳下。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