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祠堂中尽是棍棒加身,江醇怒骂和江迁隐忍的声音。
江迁身上精心挑选的绯色锦衣还未来得及换掉,他与宋知行这层窗户纸还未捅破之时,他曾换着花样出现在宋知行面前。唯独自己穿上绯色衣裳的时候,宋知行眸色一动,想来他是钟爱绯色的,只是绯色太过显眼,他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实在不宜如此装扮。
因此在前往宋家邀请宋知行逛灯会的时候,他便穿上这身,但是却没有引得宋知行多看一眼,后来他自己想想也是,要是他长成宋知行那模样,哪有心思去看别人,定会成天对着镜子端量自己。
绯色锦衣被血渗透,大片血污将掩盖衣衫原本的红色,竟变得发黑发闷。
在血瞬间凝固的严冬,江家父子身上皆出一身细汗。
“老子问你!你错没错!”江醇的虎口震得发酸,手上力气却丝毫不减,他在战场上戎马半生,如今骨子里已经被血渗透,地上大片得血迹似乎使他疯魔,一下子丧失理智,只知道拿着棍棒往江迁身上招呼,江老将军的血性被他跪着的儿子激了出来。
江迁脸色惨白,额间的碎发黏在脸上,细汗顺着脸颊流下。他的衣服已经粘连在身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父亲,儿子没错。”
江醇怒火中烧,他怎会看不出江迁已是强弩之弓,奈何还在嘴硬,江醇忍不住骂道:“你这个孽障!你若是执意招惹宋知行,你以为宋卓是吃素的?是不是他在朝中不甚言语,你就以为他不行了?他心狠手辣的时候,为父看着都心惊,你以为他会眼睁睁看你毁了他精心培养的小继承人吗?你这冥顽不灵的逆子,索性让你死在宋卓手中,不如老子今日就清理门户,给你个痛快!”
江醇猛的拎起手中的长棍,全身都在叫嚣着打死眼前这个逆子。江迁感受到风被分割的气浪,下意识闭上眼睛。
“父亲!兄长!”
听到江棠的声音,江醇手一顿,棍棒落在半空。“棠儿,你怎么过来了,你先出去,这里血腥味重,别呛到你,等爹爹处理了这个逆子,在跟你解释。”
江棠来的匆忙,只穿着单衣,身后的丫鬟拿着斗篷匆匆跟在身后。
“父亲!你听棠儿的,别打哥哥了,哥哥流了很多血!”江棠不顾江醇的话,忙上前来与江醇撕扯手中的棍棒。
“放手!这是这个孽障应该受的!”江醇猛地使力,直接将江棠掀翻在地。
“棠儿你……”江醇自知失力,忙俯身去扶江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