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远。”
熊老先生叹了口气。
“海大将军手下有一个得力的副将,姓穆,你在惠州已经见过了,他手下还有一个副将,姓魏,只是海大将军出事的时候,他刚刚因为犯错被贬为伍长,此人与我同甘共苦并肩作战多年,几日前他的家人传过信来,说他已经入土为安,我不能不去看看他。”
宋熙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的确是要去的。
不过到了熊老先生这个年纪,只怕曾经交好的人,马上就要一个一个的离开他了,难道每一个他都要如此奔波吗?
那迟早,他自己的身子也会垮掉的。
从房间里出来,宋熙姣立刻回家,开始帮熊老先生收拾东西。虽然说出来不吉利,但她总觉得经此一别,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于是,她准备的格外细心。
马车
上铺上厚厚的垫子和毛毯,一下午一个晚上都泡在厨房里,做了大量好吃的好保存的口粮。
第二天熊老先生坐上马车的时候,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意外的扬了扬眉。
吴二也少有的夸赞起来:“还是女子心细,这马车坐起来,竟比榻上还舒服。偶尔需要露宿野外,有这些毯子被子也够了。”
“光是吃的就给我做了一马车,生怕劫匪不知道我们富的流油,这是在给我招麻烦啊。”话虽这么说,但一想起来宋熙姣亲自痨的牛肉饼,口中已经生津,迫不及待的想上路了。
宋熙姣和凌子清一路送到城外,依依不舍。
熊老先生却是潇洒,从窗子里伸出手来挥了挥,就再也没有一句话。
师父走了,不用上课了,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在锦州城,她认的师父一共就只有两个,如今一个去了京城,一个去了崇州,就好像走了两根擎天柱似的,以后的天,只能靠她自己独立支撑了。
“师父又不是不回来,怎么这么不高兴的样子。”凌子清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放心,师父身子骨还硬朗的很,以往也常出远门,很快就会回来。”
“嗯。”
宋熙姣点点头,心里却不这么想。
仿佛是为了映衬她的心情,天空灰蒙蒙一片,乌云压下来,很快下起了沥沥的小雨。自从入秋以来,这还是第一场雨,做农活的人都喜不自禁,即便淋着雨,也都满面笑容。
宋熙姣却是越发的伤感,和凌子清躲进街边的小店里,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熙姣,昨日,宋府的大夫人和宋清琛从牢里被放出来了。”
“什么?”
宋熙姣大惊,没有胡阙给她传递这些消息,她什么八卦都不知道,竟然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听说。
凌子清淡声道:“宫里来了人,听说是万岁爷亲自下的旨,念在宋穆渊护国有功的份上,赦免了她们的罪,只是罚她们在家闭门思过。”
宋熙姣低下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并不是非要大夫人和宋清琛以死谢罪,不过她们两个害死了那么多人,不说那些被拖出城外到现在都不知所踪的人,就是瓦罐庙那一场大火,就不知道烧死了多少。
这两个人却只是坐了两个月的牢。
“熙姣,以后你要小心,听说那个宋清琛刚从牢里出来,就满大街嚷嚷是你陷害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