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嫂听着王兰所说的,想着这段时间女儿对自己的态度,又不好说女儿的坏话,只是有些尴尬的说:“她总有一天会要出嫁的,出嫁了她有一个家,还顾得上我吗?”
“伯母,您这样就多虑了,妮婷姐不是那种人,虽然她对您有个样子(态度不好),也是憋闷了一肚子的怨气没处消,等时间久了,她结了婚自己做了妈,肯定会待您好的。”妮婷姐虽说性子有些冲,有些直接,说话有时候也不好听,可是本性还是不坏的。
“是这样吗?”也许兰子说得对,虽说女儿给自己脸色,可她从没有苛刻过自己。
“当然,我相信妮婷姐找了人家以后,慢慢忘记了以前的痛苦,对您也会有好转的。父母毕竟是父母,她不会不管的。”
苏嫂经王兰这一劝,心情舒畅的走了。
王嫂把门一关就责备起女儿来:“你跟她说什么。那时她那样看不起糊纸盒的吴桂芳,想不到当官的男人一死,也要糊起纸盒来,做起这可怜巴巴的样子。那时把女儿拖回来的时候多神气,我在心里想她会要神气一世?”她又笑着问:“还没几年吧,这是天报应。”
“我们兰子的心好,她自己的女儿待她那个样子,你的女儿胜过了她的女儿。”他又对女儿说:“不过你妈说得也没错,以她这种人的个性,有朝一日她发达了,你看她还认得你吗?”
王兰不以为然的说:“爸,我是在凭良心做事,有些可怜她。我从没有要图她什么回报。”
王嫂斥丈夫:“你也把她看起了,五十多岁的人,她有朝一日又发到哪里去?发到土眼里去?说妮婷发还有一个边,她还年轻又长得漂亮,说不定能找个有钱的人家。人一走运门板都挡不住,背起时来喝凉水都塞牙,我相信妮婷这妹子总有运好的时候。”
苏嫂回到
家,正好赵嫂带着外甥过来了,她也不去多她的事,就进自己的房间。
赵嫂进妮婷的房里说:“妮婷,人我给你带来了。”
苏妮婷还是躺在床上,见赵嫂进来才坐直身子望了她一眼。见她身后跟进来一个后生,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赵嫂对着身后的外甥说:“武兵,这就是妮婷,你自己来个自我介绍。”
曾武兵走上前来说:“我姓曾,叫武兵,今年三十岁,下放农村锻炼至今,返回城后在第三建筑公司当一名泥瓦匠,职位卑低,请多多包涵。”
苏妮婷望了他一眼,人长得高大,方头大耳的,穿着一身黄军装显得挺有精神的。最主要的是看上去似乎有点像子杨,从相貌上看这是她理想中的人,便客气的说:“没什么,我也只不过是供销社的一名临时工,无论职位的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
曾武兵一见妮婷长得如此漂亮,马上动起了心思,打算死皮赖脸也要跟她处对方。立马殷勤的说:“在爱的人面前还不仅是勤务员,我愿俯首甘为孺子牛。”
赵嫂一听武兵接得话上,而且胆子大得很,不想打扰到两个人,就笑笑的回去了。
“请坐吧。”她想试一试他的学识,望了他一眼,客气问:“你读过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吧?”
“学过,那篇荷塘月色写得如诗如画,百读不厌,有常读常新的感觉。”
她听了点了点头,又问:“在唐诗宋词里你喜爱哪几个名家的诗词。”
曾武兵笑笑说:“这个、这个嘛,如果用徐志摩的诗来滥竽充数,不知可不可以。”
苏妮婷不明白的问:“徐志摩的哪首诗呢?”
“那首《再别康桥》”说完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文人书生的样子,轻轻的朗诵: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妮婷看着他那深情的样子,手也有节奏的挥动,心中一下子涌现出了好感。不禁拍手叫好说:“你朗诵得有声有色的,就证明你很有文学根底,怎么没有闲情逸致学诗词呢?虽然学无所用,但也能品评一个人学识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