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领命,走到了殿阶前,将手中的卷轴打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监察御史杨瞿、副都御使徐毅、副都御使周谦,即日起官复原职。”
这三人听旨后皆是一震,他们之前皆因水云间被盗窃官牌一事被贬,如今恪仁帝忽然将自己官复原职,也不知究竟是何意。难道是盗窃官牌的窃贼已经落网?
同他们三人一般震惊的还有跪在最前头的钱正鑫,他的眸子闪了闪,心中多了几分忐忑与计较。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不敢怠慢,忙磕头谢恩。
德顺颁完旨意,退回了恪仁帝身边。
“安定王呢?”恪仁帝再次开口,问起了安定王爷的去向。
“臣弟已经
让人将安定王带入宫中,如今安定王正在殿外候着,等皇兄传召。”褚奕如实道。
恪仁帝点了点头:“德顺,宣安定王入殿。”
安定王褚凭,是太祖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太祖皇帝有三子,大皇子安德王与先帝正和帝是双生子,但安德王出生时就身患顽疾,年纪很小时便夭折。
安定王是太祖皇帝最小的儿子,因其母身份地位较低,太祖皇帝虽疼爱安定王,但是也从来给不了他什么名分与权力。
如今安定王褚凭年近五十,在王府安安稳稳做了数十年的闲散王爷,每日的心思都放在他唯一的儿子褚南洲身上,无人会想到这位已经在政坛上沉寂了多年的老王爷,私下里有着怎样的野心。
褚凭听召入了大殿,恪仁帝看着这位叔叔,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褚凭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孩子的缘故,在恪仁帝与褚奕小时候还经常带着他二人满京城玩耍。每每安定王去了外省,也总要带些好玩的物件进宫逗逗他们这些小孩子。是以在恪仁帝心中,总觉得对褚凭有着多一分的好感。
但皇室就是如此,亲情永远敌不过权利,当初那个你视他为英雄的人,也许有一日你便要提起长剑,与他争锋相对。
褚凭知道恪仁帝找他来究竟是有何事,
他早已猜到了七八分,只是这些年除了宫宴,他几乎从未踏进宫门半步,再来时,总觉得与他已经有些面生。
“臣褚凭,见过皇上。”褚凭规规矩矩行了礼。
“皇叔可知,朕为何要叫皇叔入宫?”
褚凭点了点头,大风大浪他经历了许多,已经不再害怕低谷。“臣任凭皇上发落。”
恪仁帝也未想到褚凭会如此“爽快”的认罪,一时竟有些心软。他大概在感情这一方面,永远学不到帝王的冷漠与傲视。
褚奕看出了恪仁帝的犹豫,他轻咳了两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安定王褚凭,与敌勾结,霍乱超纲,着驳去安定王头衔,永禁足于安定王府。”
此话一出,朝堂中人人心中都是一紧,无人知道恪仁帝这两道旨意之间的关联,也不知褚凭久居王府,究竟做了些什么要让恪仁帝削去爵位。
“安定世子品行清廉正直,能担当大业,即日继承安定王爵位,可参与朝政之事。”恪仁帝为褚凭留足了最后一丝颜面,这倒也是建立在褚南洲的行事作风之上。
在褚奕回宫前,褚南洲便进宫见过一次恪仁帝,他似乎是知道褚凭做了些扰乱超纲之事,并恳请恪仁帝念在褚凭已经年长的份上重新发落,也愿意带着他离开京都与皇室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