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坊掌事引着兰清弦走进去,只见迎面便是高台,高台上正有几个女子身上只着片缕扭动着腰肢。
此时虽说京城的春已经近了,但还不见得能穿得这么少,兰清弦忍不住问了掌事一嘴。
“女子畏寒,她们是否穿得太少了?”
那掌事看了兰清弦一眼,先是疑惑而后大约是想通了什么。
“你是新来的不懂也是正常,本就是以色侍人的,到了此处也就顾不得那许多。
我听你会乐器,会哪样?我们正好有一个月琴的琴师缺。”
兰清弦点头,“学过一些时日,上手不难。”
顺着掌事指着的方向,兰清弦便见有一把月琴摆在桌子上,失去了它的主人。
她走过去,见琴身干净光滑,可见它曾经的主人极为爱惜,甚至都不用怎么调弦,每个音都是准的。
然她还没有弹奏时,忽悠一个舞姬站在她面前。
“谁允许你碰这把琴?这把琴有自己的主人!”
非是和她闲聊,分明因为这月琴舞姬脸上有诸多不满,她还不至和舞姬计较,便好声好气。
“是掌事叫我用这把琴,我自己没有带琴。
我知道这琴是有主人的,所以我会好
好对待它。”
舞姬似乎还想说什么,站着不肯走。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知为何,兰清弦不愿编造一个故事给这个舞姬听。
“我是自愿走进来的,那你呢?”
舞姬嘴角向下,很是不悦的样子。
“我可没有你那样的好命,我是被拐子拐到这里来的,估计便是死也走不出去了……”
舞姬腰间有一个绣着冬青花的荷包,兰清弦就在心中给她一个代号叫冬青。
“拐子?那是说你的家乡离这里很远了?”
一说起家乡,冬青眼中不自觉攒了泪花。
“我想回家……我的爹娘只我一个,他们可怎么活……”
兰清弦忽的生出一个想法,她不动声色瞧了瞧两旁。
“那你在这里待了多久?想来这四周围你都熟悉了。”
冬青方才还一副满是乡愁的样子,却猛然睁大双眼盯着兰清弦。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你想干什么?你明明是自愿进入这里的,还想着离开吗?这周围都是看守,我曾经几次想要逃走,但都是差一点被打死……我劝你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好,不要让别人知晓,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冬青并不知晓自
己这几句话已经透露给兰清弦太多秘密,怕是手中月琴真正的主人为了逃走都甘愿舍弃心爱之物,可遗憾的是,那人终是落在看守手中,无端端搭上自己一条命。
兰清弦觉着冬青这个姑娘性情有点奇怪,在一干人等麻木到都将她忽略时,唯有冬青凑到她跟前来……冬青或许指望自己在密集地逼问之下,能令她露出马脚,然她只是一笑。
“你的问题很多,不过我不介意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