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外婆总是这样说。
当然了,那不是羽淮安提出的问题。
羽淮安对于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毫无兴趣。
提出该问题地是一名叫克查尔的西伯利亚男孩。
克查尔是羽淮安住西伯利亚时期的邻居,克查尔是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克查尔坚信其父母亲非常相爱,就像伊丽莎白女王和菲利普亲王那般。
可事实上,整个社区都晓得克查尔的爸爸在外面有情人,而妈妈也和其前男友藕断丝连。
所以,当羽淮安听到克查尔喜滋滋期待着长大遇到心仪女孩,和心仪的女孩确定关系、再和她步入结婚殿堂,然后和他的爸爸妈妈一样组织家庭孕育孩子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尽量离克查尔这类傻孩子远点。
对了,克查尔是酒精衍生品。
克查尔的妈妈是在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时把克查尔的爸爸当成前男友,上演了投怀送抱戏码,而克查尔的爸爸是出了名的风流鬼,尔后,二人奉子成婚。
此后,每每想极,羽淮安总觉得当时外婆虽看似是在回答克查尔的问题,但实际针对对象是他。
彼时,外婆是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克查尔问题的。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是外婆想让他知道的。
外婆希望羽像这个世上普通人一样,经历成长、经历爱情、经历婚姻。
“总有一天,羽会遇到想一直牵着她手和她度过漫长岁月的女孩。”外婆信誓旦旦。
为不让外婆失望,他回以了外婆微笑,就像每次参加学校户外活动时外婆都会在他包里放上一大袋饼干,让他分给其他同学,他回答外婆“我会的”,但实际上饼干都到了河里鱼儿的肚子里了。
羽淮安很讨厌“我们一起分享妈妈给我做午间便当”此类人际关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男人和女人是这么相恋是属于“人不吃饭为什么会死”性质的无聊问题。
时间来到二零一九年。
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中,菲律宾,克里蒂斯安妮亚村。
入夜,羽淮安终于在食堂后门堵住了刚表演完节目、嘴里说着要给妈妈打报平安电话,但实际上是打算开溜的女人。
是的,女人。
羽淮安细细端详着被包裹在一袭沙丽里的曼妙身姿。
这个夜晚,置身于昏暗灯光下,打了腮红,盘起了头发的沈珠圆已然不适合用女孩来称呼了,特别是那想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红艳艳的双唇。
在这之前,他和她历经了三个多月的分离。
盛夏在克里蒂斯安妮亚村重逢,经历了短暂的相聚,八月,两人结束志愿者服务,沈珠圆回到伦敦,而羽淮安则去了特拉维夫的索罗斯数据训练营。
那时,当他把她带回营地时,营地里的人基本已经认定他们是男女朋友的身份,她也在那些人起哄她是羽的女友时红着脸躲到他身后,而他也毫不忌讳深夜出入她的住所,甚至于,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但——
在分开前的几分钟里,沈珠圆却对羽淮安说出这样一番话:
“羽淮安,我已经不再是十几岁住在荔湾街时的那个傻姑娘了,我懂得不少男女之间的事情,在伦敦,我有个很要好的室友,那是位日本女孩,我曾经在深夜拨打急救电话,把因失恋吞了一瓶安眠片的她送到医院,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感谢我,而是责备我不该救她,她哭着对我说她完蛋了,但,还不到一个月,她又交了新男友,和我谈及新男友时她眉飞色舞,就仿佛不曾有过吞下一瓶安眠药的事情。”
“在影院打小时工时,我见到一位长得很帅的男孩,他在一周看了四场同样的电影,并非他有多喜欢那部电影,而是那部电影很受女孩们欢迎,第一次挽着他手进影院地是长发的法国女孩;第二次是短发的德国姑娘,四场电影是四张不同的面孔陪他。我捡到过他的皮甲,他皮甲照片里的女孩并不是那四位。”
“归还皮甲时,他告诉我,皮甲里的女孩是他相恋多年的女友,女友在纽约读书,至于陪他看电影的女孩们,他对她们都有好感,他说我不需要为他的行为感到大惊小怪,那是常态,两人间的一方一旦选择离开对方的城市,就得承担远距离恋爱的后果。”
“羽淮安,其实我压根没为那男孩的行为感到大惊小怪,因为我已经不是住在荔湾街的那个傻女孩了,就在去年,我还撞见过很受学生欢迎的教授和可以当他女儿的学生偷情,当时,我并没有上去把他揍一顿,如果在荔湾街时期,我应该会揍他。”
那番话后,沈珠圆还给了心得。
“我知道,我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并不算什么,这里是只有一千多人口、男性比例占据三分之二的克里蒂斯安妮亚村,不是娱乐业发达、街道随处可见衣着清凉女孩的曼谷,我能理解你对于我到来后所表现出来的那些行为,我也相信你那些行为并非虚情假意,但,羽淮安,我们没法一辈子都呆在这里,所以……”
她背过身去,说完最后一段话。
“所以,我们给彼此六个月的时间,在这六个月里,我不会打电话给你,你也别联系我,在这六个月里你可以和女孩们约会,而我,也会佩戴象征单身的饰物去参加联谊会。”
在沈珠圆说完那番话后,羽淮安才真正意识到了,如沈珠圆宣称地,她已经不再是荔湾街那会穿着大号中裤逛集市,喝着袋装饮料和宋金抬杠,却在看到他时扭头就跑的傻女孩了。
沈珠圆还真变成了酷女孩。
也是那个瞬间,羽淮安想起儿时克查尔问过外婆的那个问题——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是啊,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喜欢是一回事但相恋却是另外一回事,喜欢可以很纯粹,在心里叫着她
他的名字,想着她
他或生气或开心时的样子,但相恋呢?
在羽淮安身边,不乏沈珠圆口中的那类男女,二十出头年纪,爱玩爱闹喜欢新鲜事物,一杯可乐远比一句承诺更有价值,今晚我们相聚在一起探索彼此的身体,太阳升起时,连对方的名字都懒得去记住。
克里蒂斯安妮亚村的沈珠圆和他在沙漠时醉醺醺喊出的沈珠圆一如想象,两人如此契合,就像海浪和海岸线,可离开克里蒂斯安妮亚村的沈珠圆还会是他愿意花大把时间去凝视她睡时容颜的沈珠圆吗?
所以,那时刻,羽淮安没说出半句反驳沈珠圆的话。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清楚呢?
且,他没时间去做在情人节带着礼物飞到对方城市的事情。
就这样,她登上回伦敦的航班;而他拿着登机牌往另外一个方向。
说好的六个月过去了一半。
特拉维夫,羽淮安在海洋保护组织的公共邮件中看到沈珠圆的身影。
沈珠圆参与了由绿色能源组织发起的圣诞新年关爱行动。
确认沈珠圆在马尼拉后,羽淮安给绿色能源组织打去了电话。打完那通电话,羽淮安请了十天假期,那也是他首次去做一件不在计划中的事情。
抵达马尼拉,集合日,羽淮安并没有见到沈珠圆。
那位和沈珠圆同组的短发女孩一脸纳闷说“刚刚圆圆还在这来着,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次日早晨,两人在通往酒店大堂有过匆匆一面。
一拨波人通过酒店大堂前往餐厅,她和几位女孩叽叽喳喳讨论着那位最晚到有着模特身材的帅哥,而他和他的新队友正准备吃早餐。
女孩们见到他时都停住了脚步。
嗯,他就是女孩们口中最晚到有着模特身材的帅哥。
让羽淮安心里十分恼火地是在女孩们讨论他时,沈珠圆表现出了她压根就不认识话题人物似的。
该死,那是你男友!
她们在讨论你男朋友身材肌肉线条,通过肌肉线条谈论他某方面的能力,这个说半小时,那个说或许比半小时多。
甚至于,她们还达成了“派出露西亚作为代表来和他要手机号”口头协议。
“脸蛋不漂亮身材不性感的都不敢叫露西亚。”是校园长盛不衰的俚语。
显然,露西亚很愿意充当那位代表。
在露西亚扭着小蛮腰朝羽淮安一步步走来时,沈珠圆虽没和另外几位女孩一样充当啦啦队,但也拿出了吉祥物对待自家球队上场的热乎劲。
该死的。
那个瞬间,羽淮安还真想把自己手机号给到那位露西亚手上,看看沈珠圆还嘴不嘴硬。
“露西亚,我们一致看好你。”是沈珠圆说的话,她还以为他听不到,偏偏那个早上他听觉特别好。
可,他不是沈珠圆那样的幼稚鬼。
幼稚鬼,胆小鬼。
兜兜转转,直到第三天,羽淮安才见到沈珠圆。
地点还是克里蒂斯安妮亚村。
营地换了新一拨人,唯一知道他和沈珠圆关系地就只剩下了厨娘,厨娘告诉他,圆圆去参加联欢晚会了。
赶到联欢晚会现场,羽淮安就看到沈珠圆穿着一身沙丽脚系编织鞋,露出大半截腰,和另外一名成员绕着篝火堆表演印度舞蹈。
百号观众,七成以上都是年轻小伙,一双双眼睛毫不忌讳聚焦在沈珠圆小半截腰肢上。
那腰,均匀细腻不盈一握,如刚剥开的葱白,配上甜美的脸蛋,水汪汪的眼,任谁看了都会“哦,她在对我抛媚眼呢”。
羽淮安得承认,那远比他在酒店大堂遇到沈珠圆时还要糟,糟糕得多。
即使过去半个多小时,那一幕依然让羽淮安想爆垃圾话。
那身纱丽现在还穿在沈珠圆身上,只不过,白花花的腰肢被头巾遮挡住了,表演到来后半截,沈珠圆在目触到场下的他后,慌慌张张扯下头巾去遮挡住腰,期间还差点被裙摆绊倒,那会儿,他才勉强克制住把她从现场带走的冲动。
沈珠圆下场后,羽淮安紧随她身后进了后台。
但还是慢了步,工作人员指着后门说圆圆到外面给家里打电话了。
出了那扇门,羽淮安就看到正猫着腰走路的沈珠圆。
有这样给家里人打电话的吗?
往另一个入口处,抢在沈珠圆面前拦住她。
到马尼拉后,羽淮安五次找过沈珠圆,每次都是“圆圆和朋友出去了。”“圆圆去买东西了。”“圆圆刚走。”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是第六次。
即使他堵住她所有去路,她还是频频做着想找个空子从他身边溜走的尝试。
见鬼。
沈珠圆就不能像别的女孩那样成熟一点吗?坦坦荡荡和他打声招呼“嗨,你也来了。”不见得有多难。
好吧,谁让她是沈珠圆呢,他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羽淮安深呼出了一口气。
然而!
本应说出口的“嗨,沈珠圆,你也来了。”却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沈珠圆,昨天早上,你该不会在露西亚没从我这拿到手机号后,傻乎乎安慰她‘没事,下次那家伙说不定就给你他的手机号,露西亚你是很有魅力的女孩。’吧?”
话一出口,羽淮安知道,自己也没成熟到哪里去。
让羽淮安更加恼火地是——
原本在尝试钻空子离开的人在听到他这番话后止住了动作。
这分明是心虚的表现。
沈珠圆该不会真做了那样的蠢事吧?不过,细想,这是沈珠圆会做的事情,同情心泛滥,盲目热情。
拳头重重砸在门板上。
原本不是很牢靠的门板连续几个震荡后才回归平静。
幽暗的灯光下,沈珠圆抿着嘴,半垂着眼帘。
傻姑娘,你应该抬起头来。
如果这个时刻,你抬起头来,就会发现你眼前的人眼里的嫉妒正熊熊燃烧着,他嫉妒这般美好的你落入那些人眼睛里。
傻姑娘,如果你抬起头细细看。
你会发现,除去嫉妒,充斥于那双眼地还有浊心的思念。
如听到召唤般,那张脸缓缓抬起,眼睛在目触及他时,急急别开。
不,不不,他不允许。
“圆圆。”低声唤出。
那声圆圆让她的眼第二次回到他脸上,红嘟嘟的嘴唇微微开启,片刻,又抿住。
没关系,没关系。
他可以等。
反正,她现在就在他面前,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没让他等多久。
瞅着他,她低低说出了“我才没有,我才没有那么说。”
注视着眼前这张脸,他抛下一切,从特拉维夫追到马尼拉,追到克里蒂斯安妮亚村想必是为了这一刻吧?
“没有什么?你才没有说的什么?告诉我。”
“我才没有和露西亚说那样的话,我是怎么都不会,也不可能和露西亚说那样的话,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你当时要是把手机号给露西亚,我会很生气,不对,我会恨你。”
“然后呢?”
“然后,我就掉头就走,我不会再接你电话,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找到我。”
这就是沈珠圆。
把她重重拥入怀抱中。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有时候也可以这么简单。
只需要几句话——
“沈珠圆,你该不会在露西亚没从我这拿到手机号后,傻乎乎安慰她‘没事,下次那家伙说不定就给你手机号了,露西亚你是很有魅力的女孩。’吧?”
“没有,我才没有。”
(中)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恋的?
也简单,也复杂。
十五个小时后,房间敲门声响起,羽淮安打开门。
沈珠圆如约出现在门外,但——
和沈珠圆站在一起地还有盛装而来的露西亚。
从二人的站位以及肢体语言看,和房间主人有着亲密关系地是露出八颗牙齿的露西亚,而那正忙着打量周围环境地更像是被露西亚临时拉来凑数的。
昨晚两人没时间多说话,见面不到十分钟,就有人大喊“帐篷着火了。”
联欢会现场篝火火焰烧到帐篷,火势不小,两人忙着帮忙灭火,处理完火灾已临近午夜,匆匆搁下句“明天中午我去找你。”沈珠圆就和队友回了宿舍。
上午,羽淮安趁出外处理事务机会去了趟杂货店,买了些沈珠圆喜欢的零食。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也犯起了宋金口中“我喜欢看圆圆吃东西”的臭毛病。
回到宿舍,摆好零食,还在房间放了鲜花。
他和沈珠圆经历了三个多月的离别,他也想像那些陷入恋爱的男孩一样,把房间好好收拾一番布置一番表现一番,以此向自己心爱的姑娘传达对于重逢的期待和喜悦。
终于,敲门声响起,正是沈珠圆和他约好的时间点。
整理穿在身上沈珠圆喜欢的白衬衫,打开门一看——
目触到着低领贴身连衣短裙的露西亚,羽淮安收起了嘴角笑意;再看到站在露西亚身边正佯装打量房屋旁边芭蕉树的沈珠圆时,羽淮安再也没法控制住自己脸部表情,皱起了眉头。
皱起的眉看在露西亚眼里俨然变成另外一种光景。
这位南美女孩开始和他解释,不关圆圆的事情,是她的错,知道他和圆圆住同个营地,她没打招呼就过来找圆圆了。
南美女孩坦白她真正目的是他,她向圆圆打听了他宿舍,自作主张敲响他宿舍门。
“我知道这样贸然拜访很没有礼貌,都是我的错,圆圆是我硬拉着过来,我……”
话戛然而止,或许是房间主人的行为举止让南美女孩脑子瞬间断了片:谁能想到被她硬拉过来的女孩怎么就去了房间主人的怀里。
哦,不,是被从她身边硬生生拉过去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美女孩张大了嘴巴。
还不足以说明白是吧?
“大约在三个月前,就在你现在站着的地方,我吻过她。”羽淮安告诉露西亚。
露西亚一脸尴尬离开,羽淮安把沈珠圆拉入那扇门里。
门一关上,沈珠圆就开始对他进行连串指责:羽淮安,你这样的手法粗鲁且粗暴,露西亚换了两趟车才找到这里。
哈!
松开手,看着因生气一张脸涨得通红的人,冷冷问:“要不要我现在打开门,追上去对她说‘亲爱的露西亚,我很高兴你的到来。’?”
沈珠圆抿了抿嘴,片刻,才低低说出:“我也曾经像她一样到这找过你,所以……所以,所以……”
在呐呐的“所以”中,那双直直瞪他的眼别开,再之后,两片嘴唇抿了抿,形成圆圆式老大不高兴的模样。
所谓圆圆式老大不高兴模样说白了是心虚。
羽淮安知道,这会儿自己一张脸臭得很。
就这样,她抿嘴不说话,而他臭着一张脸。
虽然,他现在肢体语言所呈现出地是“那傻妞居然把穿得那么火辣、一门心思想和自己男友要手机号的女孩带到了他面前,沈珠圆还真把自己当成绝世美女不成?”不满。
但……但是。
即使沈珠圆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沈珠圆依然还是可爱的,瞧瞧她,头发比平常时还来得整齐,在露西亚没找上门时她一定梳洗了头发,有可能她还精心挑选了衣物,准备和他见面。
那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女孩。
他怎么舍得责怪她,舍得生她气,亦不舍得让两人的独处时间浪费在生闷气中。
让沈珠圆自动投怀送抱的法子多地是。
果然,羽淮安那句“沈珠圆,有老鼠”话音还未落尽,她整个身体就朝他身上扑,牢牢接住,牢牢把她锁定在怀里,在她惊魂未定间,把她的双唇纳入自己唇齿之间。
坐在他腿上,她唇红红脸红红,磕巴磕巴讲着话。
讲她这趟是来看洁玲的。
洁玲是她到马尼拉交的第一位朋友,洁玲救过她的命,有一次她掉到湖里,她不会游泳,还好有洁玲。
前阵子,洁玲遇到特别不好的事情,她在圣诞前向学校请假来看洁玲,她坚信她的到来对于正经历着心灵创伤的洁玲意义非凡。
看完洁玲,原本她应该回到伦敦。
来之前,她和朋友已经拟定了圣诞出游计划。
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克里蒂斯安妮亚村,”她说,说完,又补充到,她才不是因为想他才出现在这里的,意识到越描越黑,她又让他别把她出现在克里蒂斯安妮亚村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之前说给彼此六个月的话依然成立的,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总之,羽淮安,你不需要为这件事情产生负担。”
是吗?是那样的吗?
“沈珠圆,你说你不是因为我出现在这里的?”问。
她半垂下眼帘,低低答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