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阳跪求钱公公进去帮自己说一声,钱公公进去再出来,给的答复还是一样的。
御景阳知道母妃耽搁不起,索性跪在御书房外,请求父皇去见母妃。
仅是一墙之隔,他的请求没有被父皇听见,御墨晗的背诗声却被御景阳
听得一清二楚。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所以……”
“朕教过你多少遍,还背不出,再背!”
“父皇,儿臣真的记不住。”
“不是记不住,是偷懒,读上十遍!”
跪在外面的御景阳听到这里,已经冻紫的嘴唇轻启:“……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
诵读的声音和御景阳背诵的声音合在一处,屋内的声音永远盖过屋外的动静。
“把这手炉带上,别冻着。”
御墨晗从御书房中走出来时,狐毛大氅披在身上,拿着皇上新赏的手炉,责怪伞打得不够好,有雪落在自己身上。所有人簇拥在他身旁,笑着说皇子殿下读得好。
而御景阳跪在雪地里,肩上落着一层薄薄的雪,身上单薄的衣裳已经被打湿嘴唇冻得乌紫,看着御墨晗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
直到最后,御景阳跪得走路都走不成,皇上还是没有见他。
自那之后,御景阳就知道自己和御墨晗差的从来不是母亲的身份。
思绪不断翻涌,御景阳眼神复杂地看着对自己怒目圆瞪的皇上。
小时候,御景阳幼稚地想过,如果父皇也肯对自己生气就好了。
十几年后,父皇确实在对自己生气。
可他生气,却是因为把自己认作御墨晗。
“父皇教训的是。
”
御景阳把皇上说的一一印象,没有半句反驳的话。
见“御墨晗”乖乖听训,皇上怒火渐渐消失。
“是你?”皇上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御景阳有些发懵。
御景阳听到皇上的话,深吸一口气。
“是儿臣。”
皇上没说什么,低头取过另外一支笔开始拟旨。
沈琉月给青芽仔细检查完身上的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青芽三根肋骨骨折,软组织挫伤,右小腿骨折,近七成皮肤划伤,更有深可见骨的伤十余处。
最最棘手的,是青芽左手的贯穿伤。
沈琉月忍着心疼,亲自给青芽上药。
“娘娘……”
听到青芽虚弱出声,沈琉月隐去眼底泪光,故作无事地看向青芽。
“你醒了。”
“娘娘,小,小少爷……”
沈琉月想握住青芽的手安慰她,却见青芽的手上满是伤痕,只能将手收回。
“团子没事。”
青芽放心不下,虚弱地催促沈琉月先去看小团子。
“都怪奴婢……没有保,保护好……”
青芽满心愧疚,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少爷。
沈琉月听到此言,握紧双手,深呼吸看向青芽,语气比和煦春风还要温柔。
“不怪你。这笔账,我会亲自讨。”
沈琉月知道自己在这里,青芽会放心不下小团子那边,便在作出许诺后将剩下的药交给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