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在昏黄的屋内燃着,从最开始高出香灰许多,到沉没在香灰中,熄灭最后一点灼热。
一炷香已然燃尽,熏香的味道依旧在房内弥漫。
柳镇秋的态度一如那支燃灭的熏香,带着笃定与期待前来,等走出屋子时却是面色铁青,不知心中是怨恨还是掺杂着什么其他情绪。
柳镇秋衣角带风,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后便是一阵余颤的嗡鸣。
伴着嗡鸣声,沈琉月从屏风后走出来。
她凝望紧闭着的房门,似乎想要透过这扇房门,看到那个匆匆离开的人。
“唉。”
良久的沉默后,迎来一声叹息。
沈琉月不禁轻轻摇头,转身走到澹台琰面前。
“有些人,一步错便步步错。”
直到在澹台琰身旁坐下,沈琉月还是忍不住叹息。
很多事情会从今晚发生改变。
沈琉月对这一点甚是笃定。
迎着昏暗烛光,澹台琰看向身旁的沈琉月,沈琉月离他极近,只要澹台琰伸手便能够将沈琉月的手握住。
澹台琰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沈琉月对澹台琰突然的动作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转头来看他,反倒是在触碰到澹台琰目光的那刻微怔,下意识询问出声:
“
怎么了?”
沈琉月见过澹台琰冰冷,充满难言情愫,还有满含笑意的目光,却唯独少见如今澹台琰眸中浓厚的歉意。
“此事,终究是难为你。”澹台琰说到这里,脸上的愧疚越来越深,歉意都快要溢出眼眶。
沈琉月听澹台琰原是因为这个,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这有什么的,我可没那么柔弱,能被这点事情难倒。”
说罢此话,沈琉月再次抬眸,凝视着柳镇秋离开的方向。
她眸光微深,若有所思。
风雨欲来的前夜,总是安静得可怕。
第二日一早,大多数臣子故作精神的站在朝堂上,表面看起来颇为专心,可实际都快要睡过去。
早朝的时间与日升的时间相同,几位先上来向皇上禀告政事的大人们所说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本朝颇为安宁。再加之皇上进来不会多费心思找茬,臣子们便多有懈怠。
然而,这时候还想着回家该如何补眠的臣子们绝对不会想到,他们接下来会见证怎样的热闹场面。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政事便处理完毕,皇上久病初愈刚来上朝,身子骨撑不住,没有要在这里久留的心思,见无人走出来便准备宣布退朝。
“皇上,
臣有事要报!”
柳镇秋似乎很激愤,他这一嗓子瞬间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拉扯回来。
皇上见柳镇秋如此,亦感到疑惑,索性在龙椅上坐稳,暂时打消退朝的念头。
“何事?”
柳镇秋咬紧后槽牙,拿着笏板的手紧缩,不知这块笏板是在替谁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