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风中传来的声音支离破碎,江河狠狠勒住马,马前蹄高高扬起,他和茯苓一阵手忙脚乱,才算控制好马车没有侧翻。
他感受着越来越急促的心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主子、主子……不会死!”
“那为什么他要你送我离开?”
江河猛地转过身,瞪着她的眼睛跟要跳出来似的。
宋星蓉强忍下眩晕带来的反胃感,声音多了几分虚弱:“太子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他吩咐你阻止我去找他,对不对?他是不是还安慰你们说,他的伤势不重?你们不知道我和他身中同心蛊,我能直接感应到他的伤势吗?”
江河茯苓二人异口同声震惊道:“同心蛊是什么?”
晏悬、宋星蓉从来没有说过,所以作为下属的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懒得解释,只说:“江河,想要你主子活,就快带我过去!”
脑子里一直绷紧的弦终于绷断。
江河拽紧缰绳,高高落下,“驾!”
茯苓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甩进了车厢。
联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小姐总是动不动晕倒,而且还检查不出任何病灶,茯苓此刻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受到了六皇子的牵连!
“小姐,是不是离他越近,您身上的蛊毒会越痛苦?”
江河驾车技术熟练,眼看着青鸟山越来越近,她身上的痛感也越来越清晰。
她几乎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能感受到晏悬此刻正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小姐您这是何苦!边境战事停歇了,您只要回京都离六皇子远远的不就没事了?为什么要为了他……万一、万一,”茯苓说着哽咽了起来,“万一他重伤不治没了,小姐你岂不是也要跟着……”
“死”字到了嘴边,又被她狠狠咽了回去。
“不会没有的!”江河隔着车帘大声回答。
“我包裹里有一只锦盒。里面装着我写给爹娘、兄长、阿澈、燕儿姐、外祖父、外祖母的书信。茯苓,若真有那一天,你要将这些东西完完整整带回去哦。”
“小姐!不要啊!”
宋星蓉有气无力地戳了下这个哭成大花脸的丫鬟,“要记住,我和他若是身死,太子,四皇子,章燮,平南王,慕容策,他们都有份。锦盒不带回去,怎么把痛苦还给这些人呢?”
茯苓脸伏在她膝盖上,一遍遍哭喊着“不要”。
宋星蓉很少哭,眼泪对她而言更多情况下是配合伪装的工具,太子、四皇
子、慕容策……都是这样被骗过去的。
可今天,她被这丫鬟惹的掉真眼泪了。
“让我赌一场吧。赌输了的身后事我都安排在锦盒里面了,我相信你可以替我传达过去。若是赌赢……”
那个少年会变得更强大,且会永远记得她曾经为了他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对太子等人的报复会更加疯狂,京都的腥风血雨,会更难停歇——
她对他,利用,真心,各占几分,她已经分不清了。
宋星蓉闭上双眸,认真感受起了晏悬那边传过来的疼痛。
有深入脏腑之绞痛,皮肉撕裂灼热之痛,口干舌燥火烧之痛……
越接近,越清晰,甚至连他的脉象体征,她都能窥见一二。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