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农舍前,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江白泼掉从屋内端出的血水,远远瞧见江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江河?”江白正想问他为什么驾了辆马车回来,就被接下来意料不到的一幕震惊在了原地。
“宋小姐!快,主子在这边!”
江河在前面带路,那个又清瘦许多的女孩大概是虚弱的下不了地,被茯苓一路横抱着过来的。
那三人行色匆匆,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连院子里守着
的侍卫都不瞧一眼,就风也似地朝晏悬所在的主屋走了过去。
江白扔了盆,飞身挡住这些青衣侍卫,“江河!里边陈神医在……”
来不及了。
江河已经踹开房门进去了。
怎么总是这么莽莽撞撞呢!
江白知道,宋小姐挂念主子,且从前在药王谷时得了陈神医的几分另眼相看。
可这次不一样,主子伤势太重,不能受人打扰,皇帝来了都得在外边守着。
陈神医只会把他们全部轰出来。
砰!
听到大门摔上的声响,江白暗叹,果然,他们被陈神医愤怒地赶出来了。
正想组织下语言宽慰宋小姐,江白转过身却看到的是面色沉重的茯苓,以及手足无措的江河。
“江白,我想在里面搭把手帮忙来着……”
宋小姐不是也进去了?
她为什么没有出来?
……
榻上,面容熟悉的俊美少年双眸紧闭,在那静静地躺着,形容枯槁,消瘦成皮包骨的模样,仿佛毫无生机。
宋星蓉坐在陈神医原本的位置上,即晏悬的床前。拿针的手在不住颤抖。
这人,比两年前初见的样子还要脆弱,狼狈。
陈神医的叹息声不知是第一几次传来,“孩子,枯木毒已
深入骨髓,你……还是速速离开吧,这样,他才能安心离开。”
“叔公,你知道同心蛊的事?”
宋星蓉一开嗓,才发现自己的嘴唇也在颤抖。
老人苍老的面容难掩哀伤。
“我从药王谷匆匆赶到这里时,这孩子还没昏死过去,他跟我说了,并且要我们带他走的越远越好。只是这几日突然迅速恶化,我们不得不停在这里了。”
宋星蓉把针下在穴位上了,才让眼泪夺眶而出,模糊自己的视线。
看着他血肉模糊的上半身也是一种折磨。
陈神医哽咽:“这孩子撑到今日已经算是奇迹了。枯木毒是一种摧残人心脉脾胃的毒药,所以这几日他吃什么就吐什么,解不了这道枯木毒,无法进食无法用药,我这把老骨头用的药再好,也没有任何法子呀!今天,我都已经做好收尸的准备了,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一口气又上来了。可能是受了那蛊虫的刺激,他感应到你来了,不想害你跟着他死……”
宋星蓉擦掉眼泪,又在另一个穴位上下去一针。
陈神医痛心道:“孩子,我知道你想通过针灸继续吊着他这一口气,可他的脉息微乎其微,几乎探测不到,你又怎么知道该下什么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