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伤没什么的,我皮糙肉厚没过两天就好了。”穆图苏格捧着她的脸,“大阏氏的眼泪才是最厉害的,比中了箭还让人疼呢。”
陆禾月从来没被人这样体贴地哄过,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本来她想着说完就不要再哭了,可听到这些眼泪更加汹涌。
“穆图苏格,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怕你就这么死了,那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她拿出帕子试图擦干眼泪,但最后却是打湿一大片。
穆图苏格没想到她这么能哭,眼睛红了一圈看着像是草原上的兔子,嘴里还含糊不清说些道歉的话,真是太可人疼了。
就算是被自己压在床上次她都能牙尖嘴利,现在不过是苦肉计就能让她真情流露,这一箭受得太值了。
他压下唇边的笑意,“草原上男人要保护好家里的牛羊心爱的女人,我为你而受伤是无上荣耀,大祭司说过我是长命百岁的命,绝对不会死在这种小事上的。”
说完他还在陆禾月的脸颊上轻轻刮一下,别说手感真是不错。
“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绝对会保护你的。”陆禾月终于是擦干眼泪,发誓一般对着穆图苏格说道。
本来还想要逗逗她的男人愣住了,他很想从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敷衍,毕竟嘴上说说谁都能做到,但那双亮如天上寒星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她是真的想要保护自己。
一只兔子想要保护狼,真是让人兴奋啊。
他笑道,“那我以后就仰赖大阏氏了。”
“你现在伤还没好,这段时间就好好休养吧,左贤王那边我会看着的。”陆禾月想把人放下让他能够躺着休息。
穆图苏格赖在她肩上不肯,“他那边也没什么,左贤王妃死后我趁势收拢几个部落,和获琨部来往也密切些,他差点没在帐篷里气吐血,最近正焦头烂额忙着拉拢人,哪有功夫在我这边做文章。”
陆禾月由着他耍小孩子脾气,“话不是这么说,既然是要帮你一统草原,那左贤王必须要解决掉,既然现在他正忙乱那是下手的好时机。”
她可从来没有忘记来到朔北是为什么。
“心急也没用,左贤王在我父亲是大单于的时候就势大,身边追随他的人不在少数,我年幼登位的时候更是大肆拉拢部族,这么多年早就是树大根深,否则我怎么会向大齐求娶公主。”穆图苏格叹气。
他当然是最想要左贤王死的那个,可要是逼急了对方对于朔北来说不是好事。
“你能给他下绝育的药,为什么不能下毒呢?”陆禾月问道。
“我倒是想这么干,他现在连口水都不敢在我这里喝,统统都是从自己那里带来的,泥封有损就直接丢出去,我哪里有这个机会。”
穆图苏格有些遗憾,“要说还是小时候方便,但那时候左贤王要是出事,我可就当不成单于了。”
中原皇室尚且讲究一个国赖长君,更何况朔北有西域这个大患,孩子年纪的大单于根本没办法带兵出征。
那时左贤王如果突然死去,会无数人想要夺走单于之位,烽烟四起国将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