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清晨,阳光正好。
经过三天的适应期,苏渺终于迎来了大学的第一堂课。
这节“第一课”很特别,不是在讲台上,而是出人意料地安排在博物馆里。
得知消息的苏渺和同学们,兴奋得如同即将开启一场奇幻冒险的孩子,按规定时间在校门口集合,登上了公交车。
带队的是考古学史的任课老师文教授,他同时担任了班主任职务,同行的还有班级辅导员。
文教授五十多岁了,博学又幽默,原本他这个职称是不用做班主任的,据他说是自己主动请缨,希望多靠近年轻人也能使自己变得年轻。
途中,他还在车上唱起了英文歌来,将一些同学心中教授都是老学究的成见全都推倒了。
与平时来参观的民众不同, 他们并不是从正门进,而是走了另一个门。
从后院进入,先是走过一个挑高的厅堂。
光线透过高窗斜斜地洒进来,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樟脑味和纸张的陈旧气息,让人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与神秘。
此时,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候他们了。
文教授与工作人员寒暄了几句之后,转身面对学生,声音温和却郑重:
“在这扇门后面,存放着古人留给我们的信。有的是经过研究后确定了前世今生的,有的则是等待解读的历史。
今天带你们来,就是为了给你们上考古学的第一堂课,学会敬畏文物和历史。”
大门缓缓推开,踏入展厅的瞬间,光线骤然暗了下来,苏渺眼前一黑,感觉身旁的何蓉不自觉地攥紧了她的手臂。
几秒过后,她们的视线逐渐适应了这相对昏暗的环境,展柜中的文物在柔和而隐秘的灯光下,如同沉睡的精灵般,逐一显现出它们的轮廓与姿态。
何蓉在一旁松了口气,轻声说:“突然进来变暗了,差点看不清路,幸好里面有灯光。”
苏渺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每一件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一道光。”
文教授带着大家走到一个青铜器的展柜前,手指轻轻点着展柜,说道:
“同学们,考古学,绝非单纯的死记硬背。
每一个阶段的历史,都是一条紧密相连、承前启后的链条,而每一件文物,都是当时社会的忠实见证者。
我们的任务是读懂它,保护它,记录它。
好了,现在,大家仔细看看这座青铜鼎。”
学生们纷纷围拢上去,轮流观察。
那青铜鼎在灯光的映照下,泛起一层幽邃的幽绿光泽,斑驳的锈迹以及颈部带状的饕餮纹路,虽历经数千年的岁月侵蚀,却依旧散发着古朴庄重的神秘气息。
“同学们,这尊大盂鼎,铸造于西周,早在一百多年前,它便已出土,此后辗转多地,历经了一个世纪的风雨漂泊,才最终留在了这里。
大家回想一下,我们在初中高中阶段所学习的古代史,那些历史知识是如何确立和编撰的呢?仅仅是靠口口相传和不完整的历史书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