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也有些紧张。
这场假死的戏,就是为刘业成预备的。这个唯一的观众终于来了,我没办法不担心。
周非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只诧异地问:“他来干什么?!”自言自语道,“厉墨北果然好手段,收买了老刘的心,连他的小三儿死了,都能劳动老刘亲自来看望。”
呵,周非羽还以为,刘业成是看在厉墨北面子上,才来吊唁我的。
她正说着,门外沉沉的脚步声已经响了起来,郑彬阻拦的声音又响起:“刘先生,这里是医院,你们这样闯进来恐怕不合适吧?”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们厉总都得叫我们刘总一声大哥,好狗不挡道,给我滚边儿去!”
一声粗喝后,郑彬闷哼了一声,应该是被刘业成的手下踢打到了一边。
果然是毒贩子出身,手底下的人,还是一副黑社会打手的做派。
沉重的脚步声进了门,先传来周非羽的声音:“刘总,您怎么也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刘业成的声音,粗嘎、沙哑、带着烟酒的气息,在太平间里,就大喇喇笑着说:“真是巧,弟妹也在这里!怎么,厉老弟的姘头没了,你这个原配还得过来哭丧?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刘业成满口都是讽刺,看来因为那个坑人
的工程,他们是已经交恶了。
周非羽不甘示弱,也冷笑起来,“那墨北的姘头死了,怎么刘总也大驾光临呢?难不成,是你们兄弟共用的?”
她一个豪门千金,居然说出这么脏的话来,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真要被她知性优雅的外表给骗了。
不过,她说的越脏,刘业成倒越开心似的,哈哈笑道:“啧啧,这种货色我可看不上,厉老弟也不过是玩玩。男人偷个腥不是正常么?你还真放在心上啊?”
他这种直男癌说法,周非羽肯定听着不顺耳,马上冷声道:“这不是玩笑的地方,刘总,我告辞了。”
刘业成还是笑,“慢走慢走。不过说实话,这货色我没兴趣,如果弟妹愿意,我和厉老弟共用一个夫人,倒是可以考虑。”
“你!”周非羽恼了。
刘业成没出声。
片刻后,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远了。
看来,是周非羽怂了,没敢和刘业成对峙,灰溜溜地走了。
这样的时候,我想象着她无奈又没胆的模样,竟然还有些得意。可马上,我得意的情绪就烟消云散了。
周非羽一走,争吵声没了,太平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几个人的呼吸,一深一浅的,听着格外清晰。
刘业成身上的烟酒味儿萦绕在鼻端,我知道他正端
详我。
过了会儿,好像有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还转了两下,不过我皮肤是麻木的,没有触感。能感觉到被捏着晃动,还是因为头部晃动带来的大脑眩晕。
“老孙,你过来看看,这女的是不是真没气了?”刘业成思索着问。
老孙大概是他带来的懂医的人,立刻说:“好。”
这人过来后,掀开我身上的病号服,也许要用听诊器。
我现在呼吸和心跳都很微弱,不仔细辨认,是感觉不到的。可一旦专业医生用上器械,恐怕就瞒不住了。
此刻,我无法感觉到心跳加速,可大脑里的紧张感,还是席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