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仔细细盯着赵青川的脸，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略蹙眉思索了片刻，才迟疑地说：“我倒是和日本人做过几次生意，不过……印象里没合作过姓松本的家伙。”他反过来问我，“怎么，你要和叫松本的日本人合作？”

如果他真的认识松本，为了骗我，应该会马上说不认识。不过他这种人精，更可能早就估算到，刻意表演得如此逼真来迷惑我。

再问下去反而露马脚，我只能说：“确实要和一位松本先生谈生意，想提前打听一下。”

他立刻说：“我有几个日本朋友，你可以把他资料给我，我帮你查。”

如此热心，还真不像装的。

我摇摇头，“算了，我随口一问的。”

“……哦。”他黯然点了点头。

和他聊着天，我手机藏在桌下，悄悄给孙佳敏发了条信息。

这是提前商量好的，孙佳敏陪着我演戏。我和赵青川说声“抱歉”，接起电话嗯嗯啊啊应了两声，装模作样地蹙眉问：“白柯，你再说一遍？孙成刚真的抓到了？”

“孙成刚”三个字，被我咬得很重，刻意让赵青川听得清清楚楚。

一边打电话，我眼角的余光一直偷偷瞄着他。见他毫无异样，我继续问：“那他招了没有？他背叛你，到底是什么

人指使的？”

赵青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孙佳敏哼哼了两声，我只好说：“那你好好审问，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电话挂断了，赵青川才关切地问：“又出什么事了？那个孙成刚是谁？”

他居然还主动提起来，看来真的不心虚。

我叹了口气，翻出手机里孙成刚的照片给他看，“喏，就是这个家伙。他是白柯手下的人，现在却不知为了什么人出卖了他。”

赵青川把照片端详了两眼，表情没有任何破绽，只说：“知道你关心朋友，可现在你自己的身体更要紧。白柯的能力众所周知，你还是不要太担心，先照顾好自己。”

真是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我暗暗叹了口气，只好微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正聊着，门被推开，余江海慌慌张张地说：“叶总，厉总本来在开会，现在得知赵总在您的办公室。他正加紧发言，估计会议结束就要过来了！”

赵青川脸色一变，不安地看着我。我却对余江海说：“知道了。”又吩咐他，“你去将拟定好的合同拿来吧，夜长梦多，我想现在就签约。”

余江海为难道：“签约可以再商量，厉总马上就来了，您……”

赵青川也说：“何欢……呃，不，叶总。”他避嫌，特意

换了称呼，劝我说，“合同以后再签好了，厉墨北如果发现……我怕你……”

他脸上浓郁的担忧，全都是为我。我笑了一下，说：“现在不签，后面就没机会了。”又对余江海重复，“去拿合同书，快点。”

他也只能说：“是。”

合同拟定的时候，处处为赵青川考虑，他没有半点吃亏的地方。他是个行家，随便一翻就知道，感叹道：“你这样替我着想，被厉墨北知道后，恐怕对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