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别管了。合同给云阳优待是不假，但我厉氏也不吃亏。你觉得合适，就快点签约吧，不然厉墨北真的要到了。”

办公室门半开着，余江海焦急地守在门口，向外面张望着，给我们放风。

我却吩咐他：“你去给墨北报个信吧，就说我和赵总在一起呢。”

他脸色一变，“叶总，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去吧，这是命令。”

“可是您……”

我打断了他，叮嘱道：“见到厉总，你这样讲。就告诉他，你觉得这个合同我有些意气用事，对云阳集团优惠太多。现在和我赵总签约，你阻止不了，希望厉总能阻止我。不要掺入感情的事，就让厉总觉得你只是为公司考虑，明白了？”

“叶总……”

“快去！”

他脸上显出万分

的为难，最后终于去了。

余江海人一走，赵青川也把合同签好了。甲乙双方，一式两份。我将甲方合同收好，他才蹙眉问：“何欢，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今天你是故意要让厉墨北看见我们在一起是不是？这个余江海……你是想让他去厉墨北那里邀功，你在给他铺路？”

赵青川到底看得透彻，我也不瞒他，点头承认：“对。”但我没说真正的原因，而是骗他说，“我看不惯周非羽在建筑部一手遮天，我想换过去和她一起工作，抓抓这个贱女人的小辫子。我想换部门，总要有个理由。”

周非羽是我的情敌，我这样说，也算合情合理。

赵青川点点头，“那个女人很厉害，又……又怀上了厉墨北的孩子，你要和厉墨北在一起，的确是该解决掉她。不过，她和刘业成关系匪浅。现在建筑部最大的合作方就是刘业成，你过去等于要和这两个人斗。到时候万分危险，你要多多小心。”

他的关心，让我心头一热，而我呢，却在试探他、利用他、欺骗他。心里惭愧，我没敢看他的眼睛，垂头说：“谢谢你，我会的。”

“真的去了建筑部门，万一……万一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帮忙。”他说得恳切，怕我不好意思，还加上一句

，“刚刚签的这个合同，云阳实在占了大便宜。你让我帮你，就算还了这个合同欠你的。”

我越发内疚，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说话间，走廊里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余江海微喘的声音，一直在劝：“厉总……厉总您先消消气。公事归公事，但是叶总也是在替公司考虑。她和赵总并没有什么私人往来，谈判全程我都在现场……”

这个傻瓜，还真是对我忠心耿耿。

大概是按照我的要求说了之后，怕厉墨北伤害我，又一直在替我说好话。

厉墨北没出一声，直到他出现在门口。一张冷峻面孔紧绷着，居高临下打量着我们，目光在我们之间绕了两圈后，冷冷地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来的不巧，不会打扰二位吧？”

声音低醇好听，却压抑着惊涛怒浪般的戾气，让他一旁的余江海全身抖了一下。

赵青川倒是不卑不亢站了起来，说了句“正常合作而已，墨北别想多了”，然后从他身旁经过，施施然离开了。

他人一走，余江海担忧地望着我，厉墨北两束冷锐的目光如刀，也深深刺在我身上。

我叹了口气，吩咐余江海出去。门一关，办公室里只剩我和厉墨北对峙，他气压太低，好像连我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