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浑身大汗,衣服很快湿透了,黏黏腻腻地贴在我的皮肤上。绞痛让我缩成一团,连外面是谁也顾不得了,直接敲着床板,声嘶力竭地大喊:“来人……来人……救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这种情况,如果我不求救,我和孩子都肯定会死。而出去的话,兴许李严的人已经来了,我还能有一线生机。
拳头捶在木质的床板上,很快出血。我丝毫感觉不到疼,只是机械地捶打,“来人……快来人!”
绞痛越来越严重,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就在我软倒的时候,眼前突然大亮,床板被人掀开。
我心里一紧,眯着眼睛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哀求道:“求你……救救我的……我的孩子……”
说完之后,我眼前一黑,彻底倒了下去。
关于那一天的记忆,后来我回忆,最深刻的就是疼痛。
昏迷中,巨大的绞痛给我保留了一点点意识。我恍惚感觉到,有人焦急地喊了好几声“欢欢”,然后我被捞起来,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
那人双臂收紧,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抱着我。他怀抱间有血腥味儿,更有让人沉迷的,男人的味道。好像……好像厉墨北身上的
味道。
他抱着我狂奔,我能感觉到身体的颠簸。然后是一阵冷风,我们出了酒店,我被抱上一辆车,他疯了似的对着司机大吼:“医院!快去医院!快!”那声音也太熟悉,好像……好像厉墨北的声音。
我一定是疼昏了头,半梦半醒里,居然以为是厉墨北来了。
可他此刻,正陪着他的未婚妻吧?怎么会来找我?
费力地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是不是他。可是我实在脱力,怎么也摆脱不掉眼前的一片黑暗。
黑暗中,我听见男人声音低柔而急促,不停在我耳边说着:“欢欢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好了……”
厉墨北,真的是你吗?
“墨北……”我颤巍巍的说着呓语,一只手马上被攥住,他坚定地说,“是我,我是墨北。我来了,别怕啊……”
真的是他?
有了他,哪怕是疼痛钻心,流血不止,我也猝然安定下来。整个人心神一松,我倒在他怀里,连最后一点意识也丢掉,彻底沉入了黑甜的昏迷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觉肚皮上一阵刺骨的冰凉,我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可刚一睁眼,又被刺目的白光弄得赶紧闭上。这才感觉到,我四肢都被绑着,而抵在我肚子上的冰凉,
应该是刀刃。
“孩子!别动我的孩子!”
猛地挣扎了一下,我再次睁眼,这次适应了光线,发现照着我的是手术时的无影灯。
一双手摁住了我的肩膀,一个温柔的声音也安抚我:“别激动……你是在医院,我们正在帮你生宝宝,别怕……”
我粗喘了两声,环视一下四周,果然是几个穿着手术隔离服的医生护士,正帮我做着术前的准备。
终于松了一口气,温柔的女医生又说:“你送来的时候因为大出血,陷入深度昏迷。我们怕出危险,没有给你做全麻。这样的话,等下会疼,你要忍耐。”
我终于镇定下来,坚定地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你放心,孩子很健康,只是早产。”
“一定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