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的。”
手术总算开始了,没有全麻,我能感觉到刀刃划破了我的皮肤,虽然不疼,但那种感觉还是非常恐怖。
随着切口加深,疼痛也开始蔓延。那种锐痛让我浑身紧绷,被绑住的双手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嘴巴用力咬着下唇。
正极力忍耐着疼痛,一只戴着白手套的,修长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我下意识抬头看向手的主人,他穿着全套的隔离服,
眼睛上都戴着防护镜,实在看不出样貌。所有人都忙碌着,他全套装备,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要是疼就咬他吧。”
我还在发愣,一旁的助产护士说了一句。
他让我咬他的手,为什么他自己不说?
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暇思考更多,又是一刀下来,我下意识张口,猛地将那只手的虎口处咬住了。那只手僵了一下,却一动不动,任由我咬着。
就这样,一直到手术结束。
“好了好了,孩子出来了!”医生兴奋地说了一句,在我耳边说,“放心吧,孩子很好,是个女儿。我们要把她送进保温箱了,你可以睡觉了……”
我实在没了力气,模糊地“嗯”了一声,眼皮就开始打架。
下意识想寻找那个被我咬了手的男人,可我目光无力地逡巡一圈,眼前却只有一片片重影。我已经虚弱到,连人都看不清,终于彻底脱力,头一栽睡了过去。
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梦里,始终有只手在我的额头上,不停地给我擦汗,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
那只手很温暖,和被我咬的那只一样,仿佛能给我无尽的力量。
是厉墨北么?我在梦里迷糊地想。
等梦终于醒来的时候,我睁开眼,见到的是好几张惊喜
的脸。
“终于醒了!”
首先开口的,是孙淑云。然后胡天阳和吴语凝也凑过来,关切地询问我的感觉。还有冷着脸的李严,也立在旁边,没出声,但是担忧地看着我。
我的嗓子干的快要冒烟,费力地说:“我没事……”
孙淑云忙说:“水!先拿水来,给何欢润润喉咙。”
吴语凝马上端来一杯水,送到我唇边。我抿了两下,喉咙滋润了一些,这才开口问:“我的……我的孩子呢?”
“很好!”孙淑云握着我一只手,激动地说道,“孩子很好,只是早产儿有些虚弱,还在保温箱里不能抱出来。等你稍微好一点,我们扶着你过去看。”
听见孩子没事,我彻底放心。又看向胡天阳,“天阳,你、你没事吧?”
他脸上有几块淤青和红肿,但是笑得很开心,连声说:“没事没事,受了点皮外伤而已。厉……李严来得快,我没受什么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听见他说了个“厉”字。可“厉”和“李”的发音太相似,我不敢确定。
再想到自己昏迷时模糊的印象,还有手术中那只被我咬住的奇怪的手,我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问出来:“天阳,你别瞒我。厉墨北他……是不是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