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
“何欢!”
我身体腾空,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两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大吼。一个是白柯,另一个却是赵青川。
最最紧迫的时刻,我却感觉像电影里开了慢镜头,我深深凝望着厉墨北,他薄唇紧抿,一声不发。
这个时候,他不发声当然是对的,可难道……他真的能忍住对我的关心吗?
一个念头走完,“砰”的一声,我沉沉地撞到了地板上。后背一阵闷痛,赵青川立刻跑过来扶着我肩膀,粗喘着问:“怎么样?伤着没有?有没有地方疼?”
“我……”
我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明明刚刚那个武警都要开枪了,我为了厉墨北,是拼死去堵枪口的。可为什么,他根本没开枪呢?
“抓住他!他不是军人,是混进来的!”
现场太乱,容不得我多想,又有人惊叫起来。
一片橄榄绿,刚刚来同心协力,制服了白柯手下的人。现在他们自己骚乱成一团,要揪出那个开黑枪的人。
我下意识看向缩成一团的婚礼来宾们,彭玉仍旧被稳稳地护在中央。有了刚才的教训,好几个人简直形成一堵肉墙,把彭玉围的密不透风,时刻准备着当人肉盾牌。
周非羽聪明,她守在彭玉近前,我听见她不停地说:“彭小姐别担心
,不会有事的!我们拼了命,也不会让您有事!”
彭玉本人倒是十分镇定,始终一张淡然面孔,深邃的眸子,还时不时在混乱而危险的现场扫一扫,像是事不关己,在远远地看戏。
大家出身的人,气度果然不同。
自从我进入宴厅来,厉墨北就没正经看过我一眼。现在他两条手臂伸开,做出保护性的姿势,将周非羽和彭玉牢牢护在自己背后。
而我半躺在赵青川怀里,恍惚的像在做梦。
放黑枪那人差点伤到我,白柯也冲入战局,要找那人拼命。他们厮打纠缠成一团,你推我搡,不知不觉就挤到了彭玉他们一批人藏身的角落里。
我还是揪心,生怕彭玉受伤,牵连到厉墨北和白柯,所以一眼不眨地盯着那边。眼珠子盯着那个黑枪武警,我片刻不敢放松。
突然,彭玉被人挤到,身子歪了歪,头部的位置暴露在黑枪武警的视线里。他已经被几个人压住,那个瞬间却是目露凶光,也不知怎么挣扎出一只手,握着一只小型手枪,迅雷不及掩耳地再次对准了彭玉。
“保护彭小姐!保护她!”
我目眦尽裂,半躺在那里尖叫着。
带着血色的视野中,我看到白柯正立在歹徒和那群宾客之间的小小间隙里。而宾客最外围,保护
着他们的,却是厉墨北。
歹徒拔枪的瞬间,厉墨北抬手,竟然将背对着他的白柯一推。白柯身形一歪,朝歹徒的方向倒了下去……紧接着……
砰!
一声枪响,我感觉自己耳朵都被震聋了。
血腥味儿弥散开来,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柯彻底倒地,殷红的鲜血从他身体里汩汩冒出来,马上染红了大片地板。
“哥!哥!”
再顾不得刚刚被摔痛的身体,我从赵青川怀里爬起来,踉踉跄跄往白柯身边冲去。可我刚跑出几步,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因为精神紧张,没出息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