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彬叹了口气,将我们送出门。
和厉墨北一起,我们沉默着穿过走廊,上了电梯。
金属门缓缓地关上,到了封闭的空间里,我再忍不住,扑到厉墨北怀里,呜呜咽咽地大哭起来。
来的时候,我们充满了期待,以为贝贝总算有救了。可谁知道赵青川如此狡猾,居然是一场空欢喜。
大喜大悲之间,希望和绝望之间的落差,我作为一个母亲,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我
抓着厉墨北的领带,越哭越伤心。他也始终没再安慰我,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我终于哭够了,将情绪发泄出一二分。刚一松开厉墨北,抬手去抹眼泪,可他高大的身体突然一歪,重重地靠在我肩膀上。
险些被他身体压的倒下,我下意识扶住电梯壁,才堪堪没摔到。
“墨北!墨北你怎么了?”我用尽全力撑着他,轻轻拍着他的面颊。
刚才面对赵青川的时候,他一直显得冷静而镇定,像商场上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此刻我才发现,他面色惨白,连嘴唇上都没了血色。他永远深邃而淡漠的双眸,此刻紧紧闭着,微微颤抖的睫毛,竟然让人觉得孱弱。
“墨北!墨北你别吓我!贝贝已经这样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再次哽咽,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电梯不断下落,我一颗心也跟着落下去,像陷入了无底洞里。
终于,电梯停下来,门一开,我恍惚清醒过来,忙摸出手机,哆哆嗦嗦去找郑彬的号码。电话还没拨出去,耳边传来虚弱的一声:“欢欢……”
我惊喜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忙扭头去看他,“墨北?你醒了?”
他眼睛里光芒暗淡了许多,连续眨了好几次,才哑着嗓子说:“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自从贝贝
出事以来,我仗着有他在身边,凡事都不去动脑子,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可我忘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对贝贝的爱和关心,并不比我少半点。
这些天里,他不仅要照顾贝贝,还要想尽办法找疫苗、对付赵青川,同时还要安抚一个早就崩溃的我。
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我呜呜咽咽大哭起来,“你真的吓死我了!墨北,我不会让你一个撑着了,我会强迫自己理智坚强起来,我再也不任性了!”
他高大的身体,还缩坐在电梯的角落里,探出一只手帮我擦了眼泪,又温柔地摸摸我的脸,“我的欢欢,是真的长大了。”又说,“我也是真的不碍事,别再为我哭了,知道了么?”
现在我是知道他有多累了,不过好在虚惊一场,他马上又醒了过来。
我扶着他站起来的时候,攥紧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掌心里全是指甲掐出来的血痕。
刚刚赵青川挑衅他,侮辱我,他表现的如此镇定,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多愤怒,才把自己掐成了血肉模糊的样子。
心疼地掰开他掌心看了一眼,他忙缩回手,还是安慰我,说他不碍事。
可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仅是贝贝身体受不住,就连厉墨北恐怕也要垮掉了。为了他们父女,我咬咬牙,做了一个屈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