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的他是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现在就是一朵即将失去生命的枯萎的花。

眼里空洞洞的。

褚流年动了动唇，那张清俊无双的脸庞让她竟有些无法直视，喉间也像是被什么堵住，几度干涩得说不出话。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权几殊，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

他没说话，像是没有听见。

褚流年微微呼出一口气，目光放远的时候，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个身着白衫清雅如风的男子，一切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权几殊，我们在这里的那些种种，我都想起来了。”

她抬手轻抚在巨树上，仿佛能感受到它传递而来的温暖，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声如流水，缓而坚定。

“这些我都记得。但是我不想再陷入这些回忆的泥沼里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人...终归只要回归现实的，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我们回去吧。回到我们该去的地方。”

褚流年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男人却动作僵硬的起身，背对着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大步离开。

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些狼狈，每一步都像在挣扎，又像是逃离。

褚流年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她这才像是泄尽浑身力气一般，疲惫地倚在树干上，眼中闪过一抹怅然。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

可该如何做......

褚流年心中正一片纷乱，忽然间，她感到一丝怪异。

这棵巨树，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她缓缓退后了些，总觉得这巨树和记忆力的某个身影重合在一起......

是司烨妖力凝聚而成的那棵小树！

意识到这一点，褚流年心跳得越来越快。

即便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大胆又离奇，她的思绪却还是忍不住延展开。

红唇轻启，褚流年试探性地出声。

“......司烨？”

突然，巨树开始晃动起来，仿佛是在回应她。

褚流年倏地瞪大了眼睛。

她猛地想起，当年那个带自己离开的神秘男子——亦是满脸暗纹！

莫非......

褚流年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脑海里有无数个画面在翻涌，一切都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当年她被云露‘杀害’，在最绝望之时，突然出现一名神秘男子救了她，并且还被带她离开了这座桃林。

而那名男子，带她逃离这个‘牢笼’之后的不久，整个人便销声匿迹。

再然后......

她的记忆慢慢退化，再也记不得之后的事，直到她被权几殊带到了靖北姜家。

所以，有一种可能。

眼前的巨树，以及那个神秘的男人，自始至终...就是司烨！

褚流年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是幻境，那就一定有办法破除。

她开始沉着气思考，当初巨树是怎么幻化成人形的？

她只记得，自己在重伤之后，被云露偷偷扔回了桃林，记忆里只有血，满身的血，满目的血......

对！

很可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