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予念走了之后,江渊进了祠堂,看到依旧跪在里头的江叙。
其实江渊那天喊江叙和江停回来跪着,是不想他们两留在那边成为众矢之的。
江家的人肯定会将老太太去世的责任归咎在江停和江叙身上,身为他们的父亲,江渊当时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喊他两回来跪着。
的确是回来跪着了,江叙都跪了两天两夜了。
江渊走过去,凝视着江家的祖宗牌位,沉声跟江叙说:“老太太已经被送回来安置在灵堂,你要跪着,就去老太太灵前跪着。”
江叙听到父亲的话,身体纹丝不动。
他没开口,不知道说什么,也无颜面说什么。
见江叙没说话,江渊道:“你难道还想一辈子跪在这里?跪成一尊石像?”
江叙在没想到该如何弥补犯下的错事之前,的确是想跪在这里忏悔的。
他错了,真的知错了。
“我让姜予念离开宣城了,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如果你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么就振作起来。老太太虽然生前由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但其实一直希望你回归家族企业。现在老太太没了,你就更应该挑起这个担子。”
如果说以前江渊让江
叙回家族企业去,江叙必然是不愿意的。
他不想只是做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他只想做一些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哪怕不管他再怎么努力,结果依旧是这样。
他找不到给江子言配对的骨髓,在老太太手术出现意外的时候他毫无办法。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跟他妈笑话一样。
好半晌,江叙回了江渊,说道:“好。”
听到江叙说好,江渊心里头的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
“你自己想想,是要在这里跪着,还是去老太太灵前跪着。”江渊将选择权交给了江叙,“另外,你和江停,你们两是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何必?所以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们针锋相对。你们两斗得你死我活的,你觉得谁会笑着看戏?”
江渊的话戳中江叙,点醒了他。
江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暗潮汹涌,都想要从他们的家族企业中分一杯羹。
这次老太太做手术,他们为什么纷纷跑到医院去守着?
就是担心老太太出什么问题,更想知道老太太的遗嘱是什么。
虽然先前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将手里的财产分配得差不多了,但老太太手
里攥着的,是江家家族企业的股份。
就是老爷子特意全部留给老太太的,目的就是让江家所有的人都好好对老太太,好让她老有所依。
口头承诺什么的,老爷子不相信,他去世之后,他只相信唯有利益才能让老太太余生安好。
哪怕是虚伪的好,也算是好。
所以,老太太的遗嘱,至关重要。
但他们其实都能猜得到,老太太肯定会将股份的大头,给江渊他们一家,其他人可能只能喝到肉汤。
而老太太去世的原因,则能成为他们让江叙江停吐出那些东西的理由。
害死老太太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老太太的遗产?
里面复杂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楚。
所以江叙不可能一直都在这边跪着,必须得走出去。
他超面前的牌位拜了三拜之后,才试图从铺垫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