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现在特别不高兴(1 / 2)

“所以不管说什么,是承认,还是否认,这其中难道会有什么差别吗?”

江斯斐嘴唇微动,似是有些嘲弄:“妈。”

何蓉像是不敢置信这些话是从向来听话沉默的儿子嘴中说出来的,一双红红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暂时忘了反应。

“所以没差别的。”

说完这句话,江斯斐又恢复成了以往沉默寡言的模样,转变快的仿佛刚才说的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如同一个错觉。

但何蓉知道那不是错觉。

“你、斐斐你……”

女人嘴唇哆哆嗦嗦,“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说话!”

“什么叫做没差别?妈妈话说错了吗?妈妈那是在冤枉你吗?你要进梁家不是事实吗?你刚才难道不是从小少爷房间里出来的吗?”

江斯斐没再争辩,而是抽出被何蓉抓住的手,抬脚就要离开:“您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幼年渴求的母爱早就在女人日复一日的近乎卑微的为他人奉献中消磨殆尽。

好像自他出生起,就已经奠定了他的不幸。

所以不管是幼年被同龄人孤僻打骂,还是上学被人排挤暴力。

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何蓉抛在脑后不管不问,摁着头像每

一个对他的施暴者道歉认错,好像都是正常的。

“什么叫做我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何蓉脸色一白抓住江斯斐的手就要将人重新拽回来。

动作粗鲁仓促间,女人还把江斯斐手中提着的医药箱给打掉在地!

咣啷作响中,何蓉哭着质问道:“妈妈难道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斐斐!”

药品散落了一地,何蓉抓着人就开始哭。

细碎的呜咽夹杂着说教埋怨让人听的心生厌烦。

江斯斐近乎漠然的任由着女人哭的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模样,完全没有要开口哄的意思。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

记忆中的女人总是在哭。

他被打也哭,拉着他去给打他的人道歉也哭。

没完没了的廉价泪水如果让幼年不懂事的江斯斐看到或许会磕磕绊绊的、心疼的就要上去哄人。

但换成现在的江斯斐,再看到女人廉价的泪水有的却只是冷血。

何蓉或许压根就不知道在他记事知道什么时候是没爹的贱种,说他妈个只会哭哭啼啼的软弱女人,第一次对人扬起拳头——

得到的却是被何蓉揪着衣领就要给人弯腰道歉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多难受。

江斯斐到现在都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不愿意,女人以泪洗面,哭着让他去道歉的模样。

昏黄灯光下,何蓉哭的眼睛干涩,仿佛要哭瞎。

尚显年幼的江斯斐心里再是难受,却还是撑不过女人的眼泪,委屈的跟在人屁股后面就去和人道歉。

结果等来的是什么?

等来的是被他揍了一顿的小孩颐气指使的要他下跪认错,是何蓉默许扭头红着眼睛,近乎哀求的让他答应的眼神。

……

心底起伏翻涌的不平静心情像是要将江斯斐彻底淹没在那窒息的感觉中。

难堪的下跪。

女人的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