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去听他的那些言语,反正,自己真正想听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她转身就走。
傅建江僵在原地。
眼看安潇潇就要走出别墅了,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但因跪得太直,起来时一把老骨头咔嚓一响,不敢再用力。
安潇潇坐上了车,等凌御琛也上了车之后,就吩咐司机扬长而去。
傅建江拖着发麻的腿追了出去,只瞧见了汽车越来越远的一道黑影。
车上,安潇潇在彻底驶离那栋别墅的视线之外后,觉得气闷无比,按下了车窗。
窗外的冷风灌了进来,吹乱她一头长发。
她
的心绪也随着这股风,被越吹越乱。
凌御琛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说道:“其实,你并不想要看他下跪。”
“谁说我不想?看到曾经抛弃我的人,如今这般做小伏低地跪在我的面前,任我践踏凌辱,我不知心里有多恣意畅快。”她冷冷道。
“既然如此恣意畅快,又为什么要落荒而逃?”
“我……才没有逃走。”她依旧嘴硬着。
而凌御琛却早已将她看穿:“你并不想践踏凌辱他,你只是想要他认错。”
一语中的。
她无话可答。
凌御琛将手伸了过来,替她关上了车窗,生怕这风迎面吹得久了,她回去又要头疼。
“就像当初,我也只不过是想要让我父亲认错罢了。”他补充了一句,不由得苦笑一声。
安潇潇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是啊,只是想要他认错而已。
可是临到头来,他宁可下跪、哀求,在所有人面前将姿态低到尘埃里,让旁人来围观他的做小伏低和她的盛气凌人,也不愿意说一声对不起。
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同病相怜。
“他刚刚哪里是来求我?分明是在胁迫我!他在胁迫我!”安潇潇的语调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傅建江把自己的
姿态放得比安潇潇更低,让她觉得自己凌驾于他之上,用强者看待弱者的目光注视,让她解多年来的怨气,能够怜悯同情他们父子。
顺便,还当着那么多人来给她下跪,一个父亲,当众给自己的女儿下跪,求她去救自己的亲弟弟,这样的姿态,分明就是利用了像安潇潇和凌御琛这样的人,要脸要名声,不管她答应或是不答应,都不免会被人指指点点。
这个道理,旁人就算不明白,凌御琛和安潇潇是一眼就看破了的。
可是偏偏,看破也无用,他们根本就无可奈何。
“凌御琛,你还记得很久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如果你脾气够好,你就会发现有些人不是得寸进尺,而是得寸进十公里。”
他会心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你也不用时时将自己扮得像个夜叉一样。”
安潇潇连忙要躲,却被他一把给搂进了怀里。
她故意说了一句:“怎么,现在觉得我像个母夜叉河东狮了?那你就别来搭理招惹我。”
“你心软的样子我喜欢,你张扬跋扈的样子我也喜欢,潇潇,我就是希望你不要憋屈,无论什么时候遇上什么人,都别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