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尽千帆,洗尽铅华,仍是当年的三尺陋室!
这些想法,没挨过耳光的人不会懂……
李素挨过耳光,说得卑微一点,他挨过两辈子的耳光。
所以有些男人需要花费一辈子才明白的道理,这辈子他才十七岁便懂了。
他明白家这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更明
白为了这个字,他可以付出到怎样的地步!
无论任何危机险恶,唯以命相拼便是。
家里有曾经含辛茹苦的嫂子,有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
那自己就是一棵大树,尽管树荫稀薄,枝干尚细,也要仍竭尽所能将他们护在自己的枝叶下。
给他们一片荫凉,拼命为他们遮住每一缕烈阳,挡住每一滴雨点。
陈四下狱,李家也遇到了危机。
或者说,陈四只是被李家所牵累,别人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冲着李家来的。
内情太复杂,李素没办法跟陈婉儿解释。
他能做的,只是勇敢的担当!
“夫君,我爹他犯的事……很严重吗?”陈婉儿讷讷地问道。
李素正色道:“别听外面的人瞎扯,你爹犯了什么事?”
“他是清白的!只是被小人算计了而已。”
“我要做的,就是为岳父大人申冤。”
“记住,岳父没犯事,跟任何人都要理直气壮这么说。”
“自家人都弱了气势,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
听到这话,陈婉儿暗灰的眼睛明亮了许多,挺起了胸脯大声道:“对,就是被小人算计了!”
“我爹是冤枉的。”
看到此,李素笑道:“你看,人一旦有了底气,是不是感觉心胸豁达多了?”
“世
道终究是朗朗乾坤,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
垂下头,陈婉儿幽幽地道:“可是妾身听说,长安城内沸沸扬扬,不仅是我爹,连咱们李家的名声都坏了。”
“若为了我爹而让李家抬不起头。”
“夫君,妾身实不知日后如何面对您,还有李家先祖……”
闻言,李素握住了她的手“婉儿,你我既是夫妻。”
“同甘共苦乃是本分,患难与共又何必分彼此?”
“更何况……岳父下狱,多半是受了我姑苏县候府的牵连。”
“别人恐怕就是冲着咱们为夫来的,丈人只不过池鱼之灾……”
陈婉儿愕然,抬头看了看李素的脸色,抿了抿唇。
拽住了李素的手,她的手很冰凉,但很有力。
“夫君,不管谁受谁的牵连,我爹的性命就交给夫君相互周全!”
“妾身明白了,事到如今,已不是分彼此的时候了。”
“妾身愿与夫君共度此难!”
李素笑了笑:“夫人放心,这辈子,咱们才刚开始呢。”
“可不敢闹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顿了顿,李素眼中突然冒出一缕寒光,夜色下分外冰冷。
“这一次麻烦主动沾了身,先看看谁在后面兴风作浪。”
“追查出来之后,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