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妈妈转过头,示意她可以喂了,马夫人也不管是否烫口,拿起汤匙就往马平川口里塞去。
由于用力过猛,竟然一下子戳中了他的喉咙,马平川虽然没有睁眼,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唾沫星子喷的满屋子都是。
一勺药进肚,马夫人立刻便觉得心中不耐,将手中的勺子往桌上一丢。
“你自己喂吧,我看他一
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可别再讹上我!”
廖妈妈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她将马夫人送到东边的厢房,之后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小少爷!您没事吧,快快快!赶紧吐出来,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廖妈妈抱了一个痰盂放在床边,一直昏睡不醒的马平川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
在廖妈妈的搀扶下,他趴在床边,伸手用力抠自己的喉咙,很快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看着瘦骨嶙峋,满脸痛苦的的主子,廖妈妈心里竟然破天荒的生出了几分愧意。
“这可真是遭了洋罪了,都是奴才的错,当初奴才就不应该带马二爷去黑水村找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廖妈妈,谢谢你!”
马平川冲着眼前的妇人露出一个极尽虚弱的微笑,很快又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廖妈妈抹了抹眼泪,起身端起那碗夺命的汤药,倒进了窗前的花盆里。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马夫人听着窗外一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她心里莫名生起一股寒意。
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不怕,她突然推开门冲到院子的正中央,对着漆黑
的天幕发出几声凄厉的长笑。
“你们这些缩头乌龟,只敢在暗中兴风作浪,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有什么把戏尽管冲着我来……”
马夫人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墙头上滚落下来。
“哎呦喂!摔死我了,我的姑奶奶,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发什么疯?我遇上你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今天晚上我这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马择远的心简直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仓皇起身,扯着马夫人的胳膊就奔进了厢房之内。
“吓死我了!”
马择远的身子抵在门上,满脸惊恐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对耳朵直直的竖着,时刻注意着外头的动向。
马夫人捂着嘴痴痴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二爷真的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马择远露出一脸的苦相:“大嫂,您就别再整我了,我在墙头上趴了好几个时辰,才看到那个死肥婆起身出门,朝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万一她一会儿再转头回来,那我岂不是连躲都没地方躲?”
“你放心吧,她是要去找老太太告我的状呢,哪里能这么快就回来?你既然来了,就坐下来陪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