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毅微微眯了星眸,想起以前在乾国冷宫的那段日子,他和母妃相依为命,沦落他国质子,所受待遇自然不好。
尤其是,乾国的冷宫里还关着一些失宠的后宫嫔妃,那些女人,有的是犯了错,有的是在宫闱勾心斗角的生活中被逼疯了,反正是形形,各种各样。
他们母子整日与这些人为邻,可想而知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不但如此,乾国宫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也从来不把他们母子当人看,百般的欺凌侮辱。
在他还年幼时,那些几乎跟他同龄的皇子公主、宫女太监,和他的亲哥哥姐姐一样,都因为他的孱弱怯懦而欺负他,刁难他,嘲笑他,抢夺他的东西。
在这之中,祁宿对他,还算是客气的,因为忙着竞争储君之位,祁宿是很少和那些玩心极大的兄弟姐妹们出没在他的住所附近的。
不过,相比于祁宿,四公主祁溪这个名字,在司徒毅阴暗潮湿的童年记忆中,着实是不可磨灭的一抹阴郁。
“祁溪不但生猛好动,而且还特别的嗜酒,从小嗜酒,所以本王可以确定,她绝对没有什么心疾。”
“从小嗜酒?”
桑行错愕,这是个什么毛病啊,若说一国公主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那是情理之中,可是这个从小嗜酒,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嗯,”司徒毅点点头,“你知道本王用在洛萍和肖韵身上的灌水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吗?
”
忽然一下子话题跳跃这么快,桑行都有点根本上,但是想着司徒毅正说着祁溪,忽然又提到那让人肝颤的刑法,不由得就联想到了祁溪的身上,便试探着道:“难道是和祁溪有关?”
“没错。”司徒毅点点头,“我童年时在召陵皇宫生活,根本没有同龄的玩伴,母妃虽然日日与我在一起,但她对我的要求严格,一直是词严令色,让我不敢有半分亲近。有一年春天,我被准许随召陵皇室成员出宫踏青,游玩的路上捡到一只受伤的雪獒。”
“因为不忍心看雪獒死在路边,我便请求当时负责踏青之行的乾国摄政王,请他准许我将雪獒带回。摄政王在政治外交上虽然手腕强硬,但心底还算慈善,就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便顺利的将雪獒带回了皇宫,并且治好了它身上的伤,从那之后的一年多时光里,那只雪獒一直陪着我。”司徒毅眸光深深,似乎陷入了久远之前的回忆。
没有人知道,在那段难熬痛苦的冷宫岁月里,那只雪獒的陪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后来呢?”对于司徒毅的过往,桑行了解的不多,今日好不容易听他提起一次,她的兴致也就格外的高,不过司徒毅一停住,桑行心中就已经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年之后,那只雪獒因为护着我,而伤了四公主祁溪,祁溪当场就命人将雪獒拿住,用充水的方式活活将雪獒胀死了,之后还用醇酒将雪獒的尸体
炖了,分给了她宫中的宫人。”
司徒毅长睫轻垂,情绪虽然平静,声音中却仍旧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颤抖。
可想而知,当年这只雪獒的离去,对年少时候的司徒毅有多么大的冲击。
桑行一时之间愣住,她没有想到这样残忍的刑法,竟然会出自一位公主,而且那时候的司徒毅既然年纪不大,且还没有开始习武,可想而知,祁溪应该也没有多大,怎么就会使出这么阴毒的招数,真是令人发指。
睨着司徒毅那微带落寞的样子,桑行张了张口,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一下司徒毅,一不小心,又提到了他的伤心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