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侯转眸望去。

见司不垢起身，他眯着一双被酒色熏染的眸，也随之走向画卷：“王爷好眼力！不过，这位不是昀王妃，昀王妃乃天家媳妇儿，老臣岂敢肖想？这位是昀王妃之妹，闺名沈怡，王爷瞧着姿容如何？说句不中听的，承恩公府百无一用，倒是生了四个不错的女儿。”

“沈怡……”

画上的女子束素，领如蝤蛴，臻首娥眉，清而俏，媚又美，确实生得极为养眼！

司不垢目带欣赏，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本王今日入宫给母后请安，无意间好像听了那么一嘴，母后说九弟媳之妹似乎快嫁人了？”

西北侯脸色一阴。

他是武夫，可也久居京城，听出司不垢话里有话。

转身倒出两杯美酒，他豪放自饮一杯，将另一杯递过去：

“王爷深夜造访，究竟所谓何事？”

“事谈不上，不过是……”

司不垢走近些，眉眼间一派平和温静，“这几日坊间流言听了许多，形形，特意过来探望侯爷。您是于宋国有功的军候，平定西北无人能及，说句侯爷或许觉得恭维的，您便是坐拥娇妻美妾无数，父皇只怕也会赏您，九

弟媳初入皇家，未免有些不识大体。”

这话，正中吕长梁下怀！

他拱手谢过：

“多谢王爷体恤。昀王妃那边，实不相瞒，老臣派人警告过了。”

“警告？”司不垢满脸惊诧和遗憾。

“怎的，不能警告？”吕长梁拉长老脸，有些不爽，“把自家女儿送过来，是沈林答应的，本侯可没有强抢民女，结果他们沈府食言在先，沈兮破坏老臣美事！这口气，便是当着王爷的面也能说，老臣难以下咽！只出手警告，可是看在……”

“侯爷误会。”

司不垢疾步将酒杯放回原位，凑近温言：

“不够不是那个意思，而是……”

“都是大老爷们，王爷有话直说。”

“侯爷为宋国立下战马功劳，负伤无数，身子骨不如当年，这也父皇着意让您在京城长期休养的原因。不垢本来还想着，假如侯爷当真记恨沈府言而无信，不如提出条件，让……九弟媳替您医治旧患。侯爷消息灵通，宫宴那晚的事应该听说过吧，九弟媳乃无极鬼医亲传弟子，不管什么伤，保管药到病除。”

司不垢意味深长瞟了一眼吕长梁的腰腹下方。

后者瞬间会意，老脸

微微一紧，舔着脸问：

“男人那点子伤，昀王妃也能医？”

“老祖宗中的索命剧毒她都有办法，那点病，应当能。”

“你说的那劳什子无极鬼医，王爷见过吗？”

瞧见西北侯的脸明灭不定，司不垢心知目的已然达成。

他谦恭微笑着摇头：

“本王不曾有那等福气和奇遇，据本王所知，四国当中，如今只有九弟媳得了这般天赐机缘。侯爷游历万里，应该也听说过无极鬼医的传说，假如……容本王放肆一句，假如无极鬼医都治不了您的旧伤，世间只怕再无能人。鬼医难寻，他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