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明白了,多谢王爷指点。”
两人中心回到桌案前饮宴。
喝毕,司不垢启程回府,和他相谈甚欢的吕长梁亲自送至大门外。
一上马车,近侍谢均立刻递上秘制醒酒汤,司不垢连忙喝了,很快呕吐出大量黄水。近侍谢荣掀开帘幕让车厢里的味道散去,少顷,他又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主子吞下。灌进去太多浓酒的肺腑总算舒服些许,司不垢靠着软枕,眉眼间的平易近人化作一团阴郁冷色:
“老匹夫!够能喝的!”
“王爷……”谢荣欲
言又止,半晌才壮胆直言,“娘娘的意思是让西北侯干掉沈兮,而您刚才……”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司不垢眉宇间阴郁愈盛。
他冷哼:“在绣州,有人把宋之堃从杀手手里劫走,之后,他们一路追杀回京,快要进城,本来宋之堃死定了,结果又出现一名高手,在重重猎杀中将宋之堃带走,如今还找不到人。昀王府那边流出消息,说老九日前受过伤,我怀疑他在捣鬼!”
谢荣想了想:
“王爷觉得昀王爷在暗中和您作对?”
“别看老九往日不得宠,近日下天牢,说不定也是盘踞的一条毒蛇。”司不垢理理袍子,“作对可能谈不上,但估计此事有人下令,要么是慈安宫,要么……是父皇。染青那么好的一颗棋子,天机那么隐秘的毒药,都是沈兮坏掉的好事,死岂非太便宜?”
“可这样的话,娘娘那边,如何交代?”
司不垢闻言垂眸。
他看着靴尖,一左一右两只,分别浮现出司不凡和司楠庭的脸。
自己比大哥小一岁半,他尊为太子,自己永远只能是为他助力的亲王,公平吗?九五之尊的位子,难道不应该能者居之吗?况
且,自己也是中宫嫡出!司不凡挡在自己头顶便罢了,他出生早,司楠庭凭什么?那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凭什么也坐在自己头上?
关键是,母后还偏心!
从始至终,她的盘算是让司不凡司楠庭朝皇位走,自己跟在后面做尽肮脏事。
都是十月怀胎,为何偏爱如斯?
想到这,他淡漠道:
“要如何交代?西北侯之决定,岂是本王能干预?”
“万一……娘娘不满意呢?”
“她的满意,从来只对司不凡和司楠庭。对本王,她何时满意过?”
谢荣和谢均对视一眼,双双不敢再说。
从宫里回到王府,天色已昏。
吃过饭,沈兮起身去菜畦散步,虽然如今待遇好了,她还是亲自把之前半夏买的菜籽全部种下,土地里抽出的绿油油新芽,让人心旷神怡。从前,她有一套顶层公寓,天台上也被她种了很多菜和花,看着这些蓬勃的生命,让人打心眼里觉得美好。
“在干什么?”
正拔草,身后传来司不遇的询问。
沈兮吓了一跳,蹲在地里回眸:
“都没声音的吗?干嘛,拔草啊,没干过农活不知道吧?”
“跟本王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