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司楠庭意兴阑珊的又放下一颗黑子。
看凤锦之白棋又落,他狂躁伸手,将棋局全部拂乱,“凤小姐这是瞧不起本太孙吗?下棋而已,用得着故意承让吗?凤小姐是觉得本太孙输不起,还是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本太孙,觉得本太孙不够与你匹敌?”
哗啦啦!
棋全乱了,还有几颗被扫去地上,紧跟着脸棋盘都被司楠庭暴躁翻下去。
凤锦之面不改色,垂眸静道:
“太孙明鉴,锦之并无其它此意,只是觉得太孙心情欠佳,想让太孙高兴些。”
“哼!”
司楠庭负手在后,起身走向临湖的一扇门,远眺白日看着波光粼粼、此刻只剩一片黑黢黢的湖面,“本太孙高不高兴,与你无关。凤锦之,你给本太孙记住,即使合作,咱们之间也远谈不上交情,各取所需罢了,你不必假惺惺在本太孙面前演戏!”
一丝怨怒在秋水般的眸间升起。
凤锦之冷冷盯住他的背影,任由鄙夷浮上玉容。
小东西!
除开拥有一个太孙身份,你还有什么?
若非这层身份和正好觊觎沈兮,即使你想谈交情,我也瞧不上汝臭未干的你!
心里这么想着,
凤锦之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平和温柔:
“是,锦之谨记在心。”
像是重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未能好好发泄的司楠庭转身,满腔满腹的郁卒和不忿在看到她那张比牡丹还要美丽的脸时,奇异平静下来。
他想起金銮殿上自己请文帝召见的“三个证人”。
他们要么是何左相亲信,要么受过何左相恩惠,到头来还是被她游说倒戈,给出致命一击——
这个女人,不简单!
想到这,他态度稍缓:
“对不住,是我急躁了,今日在椒房殿……”
“太孙言重,锦之视太孙为主,自然理解太孙的心情,也愿意为太孙分忧。不过几句话,何足挂齿?”轻轻柔柔一笑,凤锦之上前两步,柔婉注视着面容阴翳如雨天的少年,“今日椒房殿,锦之未能取得娘娘信任,是锦之失误,太孙……”
“和你无关。”
司楠庭又转过身去:“刚说了,我一点也不奇怪皇祖母的选择。”
“怎么说?”
“很简单,在我那位坚毅颖敏的皇祖母心里,她根本就不会相信世间有什么神药。”
凤锦之脸色微滞。
随即,她诧异失笑:
“娘娘其实应该派人去周府看
看周少爷情况,锦之能够提炼神药并非……”
“不选你……”司楠庭回头,眸色阴冷,“不是正好么?”
“此话怎讲?”
和上回在太子府见面相比,眼前的少年越发阴郁,黑眸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能掀起血雨腥风,凤锦之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其实,以她的伶俐领悟,早听出司楠庭的言外之意。
只是有些事必须让他亲自说出口,犹如歃血为盟,如此才不留任何退路。
司楠庭僵硬扯动嘴角,眸色愈浓:
“在我面前装傻,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