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血污的何清颜呆住。
之前被送往夔州,是父亲背着她做的决定。
等醒来,人已在夔州府邸,不等她做任何反应,喝得酩酊大醉的司不垢就强占了她!
整个过程,除开粗鲁生硬,醉酒的他都在絮絮叨叨,什么你父亲不是好东西,把官场搞得一团糟,什么自己终有一日要回去,要把踩他的人全部杀掉,首当其冲就是司不遇和司楠庭……
无意间听得许多秘密的何清颜,害怕得要命。
她想过逃,可一个弱女子,能逃多远?
何况父亲有把柄在司不垢手里,即使逃命成功,母亲和弟妹怎么办?
左相府那么多人怎么办?
还有楠庭……
每每想到深爱的少年,每每想到自己如今从名义来说成了他的婶婶,何清颜就痛不欲生。日复一日,她绝望了,鼓起勇气自尽,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一刻,她做了自认为大义凛然、苦心孤诣的决定:
她要用这个孩子和自己,来牵住司不垢!
只要司不垢不再想着什么卷土重来,她愿意隐姓埋名陪他在夔州,生儿育女。
就当两人在京城过往都死了吧,她想。
她逐渐朝这个方向努力,其实,司不
垢不嗜酒时,比较好说话,得知她怀孕,他也挺高兴。然而,计划还没正式开始,禁军到了。
紧跟着,他们被禁军直接拿下,像犯人一样押解回京,个个不肯透露丝毫。
半路劫匪横空出现,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司不垢死了,她被其中一个头目威胁:
“回到京,你力证当初将鼠疫传染给司楠庭是司不垢指使,留你父母弟妹四命。”
那一刻,何清颜懵得眼前直发黑。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些什么,但涉及四条至亲性命,只能屈从。
然而,事实却是,等回到京那样说过,她很快被大理寺转入天牢。
不仅如此,在转牢的路途中途经左相府,她看到府邸前血流成河,殷红一片,从小看到大的朱红大门也被封锁!那一刻,她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被关进来之前,她把襁褓就开始佩戴的玉塞给牢监,请他跟自己讲外面的情况——
牢监简短说了。
当听到是司楠庭出手才导致左相府被抄被杀多人,何清颜只觉天旋地转……
见她怔怔不语,眼神仇视得想要杀人,司楠庭上前,拔高声调:
“说啊!是,又如何?”
“你……”浑身一激灵,
何清颜从回忆中清醒,再看向风采如旧的少年时,只觉得恐怖:
“司楠庭!你究竟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人?”
身为大家闺秀,她能想到最苛责的骂人话,也就这么两句。
听得司楠庭冷笑连连。
“良心?”
他负手在后,尊贵中透出轻蔑,仿佛摇身变成将所有蝼蚁踩去脚下的巨人,“何清颜,你好意思跟本太孙说良心?你父买卖官职、收受贿赂时,想过什么是良心吗?你和司不垢于欣欣沆瀣一气,用鼠疫害我时,想过什么是良心吗?”
“我……”
一口腥甜灌进口腔,何清颜哆嗦摇头,“我没有!鼠疫我不……”
“别说你不知情!”司楠庭厉呵,将在沈兮那里吃的瘪悉数迸发:
“你的证词,可在大理寺记得清清楚楚!”
好像被人重重锤了一记,至此,胸口钝痛得像要裂开的何清颜,彻底懂得其中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