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楠庭烦躁挥挥袖子,亲随如蒙大赦的走了。
他转向白裙翩翩,腰间挽着一条流金云锦的女人,眉头皱得紧紧的:
“你没发现吗,除开那天在椒房殿夸张喊几句报仇,窦氏如今专心替皇祖母哭丧,竟没一个人要求皇祖父力惩凶手?更反常的是,我好几回派人去国公府,外太祖父都称病不见,国舅公就说什么侍疾!国公府那么多人,需要他亲自侍疾吗?”
窦氏家族的安静,凤锦之早有察觉。
可是,有永国公和窦皇后的调叫在先,国公府犹如铁板一块,很难刺探。
她试探的问:
“太孙的意思是,窦氏并不想慧贞皇后复仇?”
慧贞,是文帝亲自给窦皇后选定的谥号。
司楠庭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慧贞皇后是谁,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不知道!按理说,我如今是唯一和窦氏有关联的皇族子息,他们应该十分热络才对。”
“会不会……”
从上回斗毒看出沈兮还是很有两把刷子,凤锦之还是不放心她,“是沈兮搞了什么小动作?那天在椒房殿我们亲眼所见,永国公和窦国舅当时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剥她!没道理人被关进天牢,
窦家反而消停,甚至也不关心您的处境。”
心里的烦躁越来越浓,但事关沈兮,司楠庭还是立刻反驳:
“不可能!天牢那边我安排了人,他们说沈兮安分得很!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凤锦之觉得他的目光跟刀子似的。
“反倒是九叔,在我看来更奇怪。谋逆可不是等闲之罪,他千里迢迢赶回来就被捕,居然没任何反抗,你不觉得奇怪吗?”
先将沈兮打入天牢,再断司不遇后路,再加上周谦和昀王府关系匪浅,这一系列计划本来十分完整,如今实施得也很顺利,但的司楠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诡异难言,“还是说……”
“太孙觉得锦之背着您搞了小动作?”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司楠庭轻哼:
“谁知道呢?”
蠢货!
以为自己也和你一样被男女之情冲昏头脑么?
自己固然想得到司不遇,但除开这点,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他这回入天牢,保得住性命当然好,万一保不住,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保住!
脸色微冷,凤锦之克制住怒意,平静陈述:
“锦之的计划,早与太孙和盘托出,假如弄小动作,无异于将
你我置于危险境地,锦之焉能为之?说过的,在锦之心里,视太孙为主。而且,您和锦之不是商议好么,这回将他们分开,司不遇明面必须死,锦之……”
明面上?
不,他必须死!
一道青筋在脖颈高高冒起,司楠庭打断:
“罢了,不是你就行。现在皇祖父让五叔主理此事,他那个人……”
“他崇尚侠义自由,最为不羁的性情,不管是收买还是控制,都很难。”
凤锦之利落接话,眉梢隐隐挂着胸有成竹之色,“还请太孙放心,为防止万一,锦之做了有备无患的后续安排。就算窦氏这回为自保而不出面,他们两人也逃脱不掉。”
“什么后续?”
“请太孙等着看便是。”
或许是温度升高了,司楠庭觉得燠热难耐。
烦闷扯扯锁得立整的领口,他不耐烦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