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他想反驳,可他又不会反驳(1 / 2)

顾云依最近时常做梦,梦境光怪陆离,她深陷其中无法清醒,每次都是由着丫鬟发觉她汗如雨下而将她叫醒,可她醒来后,过了许久仍是心有余悸的。

梦里讲什么呢。

醒了却又忘了。

“如今天象正常,人心不稳,信王与誉王和八皇子角逐太子之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岳沉岸用药粉迷晕了守在顾云依门外的丫鬟,翻了墙后堂而皇之的推门而入,甚至还特别轻车熟路的坐在了里面,自己给自己斟了茶。

顾云依被他的动静从梦中清醒,听了这话只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并没有动:“是吗?”她说,“你相比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先是拜在八皇子门下,见他失势又投奔了信王……啧,可我了解你的,知道你不爱权势也无心江山,那你深陷进大辰皇城的皇权纷争中,究竟意欲何为?”

岳沉岸闻声轻笑着说:“你倒是很关注我。”

“错,我是很感激你。”顾云依撑起半边身子慵懒道,“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救了我将我拉出来我得感激你,虽然你有利用我的成分,甚至还杀了我西凉使臣,但你救我的恩情还在,我就没必要仇视你。”

听了这话,岳沉岸感觉手中握着的茶杯有些凉,似乎是里面的茶水有些凉了。

他看到他们中间隔着一条天斩鸿沟。

可他不能过去。

岳沉岸隐下诸多想要一吐为快的言语,轻飘飘的道:“我想得到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他沉默一瞬,倒是没有隐瞒,“长生之法。”

听了这话,顾云依差点笑出声来,冷哼了声讥讽道:“你所说的长生之法,无非便是杀他人来延己身的命罢了,如此阴毒还说的冠冕堂皇,难道不可笑吗?”

“人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我并非凡夫俗子,因何要做最底层的蝼蚁?

我想要得到东西,但我不想付出,我就只能用别人的来补自己的。”岳沉岸一本正经,甚至堂而皇之,根本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对,甚至还能笑起来,心情愉悦的打了个响指,“而我和他们也一样,我想得到长生,就要去杀蝼蚁的命。他们想要得到太子之位,也必须得使一些必要的手段,毕竟谁让皇帝处处留情,生了这么多儿子?”

手段。

呵。

“我这几天倒是听说前两天,城西新建的祭坛被巨雷劈中了,不仅全部烧了个干净,还连累了周遭的三个村落,情况惨烈,死伤无数,那也是他们为争太子之位必不可少得用的手段吗?”

岳沉岸笑意收半,叹息道:“妇人之仁。”

“是他们心里都只有自己罢了。”顾云依说,“你也一样,你心里也只有你自己。”

岳沉岸道:“我觉得我已经对你格外偏袒了。”

顾云依听了这些话感觉真是虚伪的想吐,冷笑着说:“那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而已,如果我不是西凉长公主,不是信王妃,你还会选择救我帮我吗?”

岳沉岸神思恍惚,想起当日断崖边的场景。靳南岸从某种当年还来说的确心狠手辣,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一回事,斩草除根也是一回事,所以当时他的确给顾云依下了药,还命人将她从悬崖上推了下去,可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让他去山崖下确定顾云依是否死了。

当时,皓月长空。

他下到山崖下,折扇遮住半张脸,笑容比孤月更淡漠浅薄,顺着流水往前走了一段时间,寻到了那个死去的小厮,他连眉头都没皱,越过尸体继续往前走,在转角处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腕。

低头时,就刚巧借着月华看清了顾云依的眼。

那是他从没见过的盛景。

如花海潋滟,像盛放着情深若海,好像是

一幅可以让人沉溺其中的画。

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已沉溺其中了。

岳沉岸收起了折扇缝隙中夹藏着的利刃,迟疑一瞬,最后还是选择屈身将她揽抱了起来,她身形瘦削,抱在怀里柔若无骨,小脸就靠在他心口的位置,微弱的呼吸让他的心口都随之躁动起来。

死人能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呢?

他听到了。

于是此后,顾云依就肯定会成了他的软肋。

他一面痛恨自己,一面痛恨靳南轩怎么不好好将顾云依抓住。可当他和靳南岸商量对策最后选择将顾云依送回靳南轩身边时,他又开始整夜的失眠。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看不穿什么看不透,做的最得心应手的是就是容忍,忍一切之能忍和不能忍。

岳沉岸将什么都忍了。

甚至于听说靳南轩醋意大发,甚至伤了顾云依逼她与他相好时,他心里却也没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没关系,这些都会过去。

岳沉岸没有慌过。

可如今,现下,顾云依淡漠讥讽的跟他说,她说:若我不是西凉长公主,靳南轩的信王妃,你也不会救我帮我,你看中的无非是我的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