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巧妙的对了下眼神,然后依次进了房间里去商讨这件事要如何应对。
云天青首先问:“那个男的是不是被那女婴的父母给吵闹烦了所以杀人灭口或者远远的卖了?现在知道我们要找一个女婴,所以便先下手为强给自己洗白?”
夜清皱眉为自己辩解道:“我去查这件事时候,不会有任何人知晓我到底要查什么,所以消息不曾泄露,也就不存在是否为了脱罪而乱说了。”
啧。
这时应如澜提议道:“先把那对夫妻找到再说吧。”
也是,人证物证具在,最后再取出小女婴的尸体给他们辨认。
虽说女婴年纪太小,也已满目疮痍看不出本来面目,但为娘的似乎于儿女都有层不同寻常的熟悉感在,应当是能认出来的吧。毕竟八皇妃就是如此做的。
有了这批人的指证和他们调查到的住址和姓名,夜清很快就将那对年轻的小夫妻请到了誉王府上。
小夫妻年纪约莫都不过二十,只是可能近期找女儿找的太累,而显得很是疲倦。
江锦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们说黑市里的人偷了你们的女儿?”
那女子首先反应过来,忙矢口否认:“不可能,瞎说呢,没有的事。我们的女儿好好的呢,怎么可能会被人给偷了?”
她的态度和语气太过急促,不像是解释,倒像是掩饰。
更遑论眉眼处显而易见的躲闪和惊慌。
江锦华既觉得他们愚蠢,又觉得他们可怜,便咬牙加重了声音,“你们前段时间堵在黑市门口整日里哀求叫骂,说你们的女儿被他们的人给偷走了,甚至还说愿意出重金将女儿赎回。这些事很多人都亲眼见到过,你现在却说你孩子根本就没有丢?”
“当然是没有丢,肯定
是没有丢的!”女子突然扬高了声音,睁大了满满充斥着红血丝的双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是那些人造谣,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江锦华怜悯散漫的打量着面前神态有些疯癫的女子,过了许久才啧了声继续道:“既然你的女儿没丢,可否将她抱来?”
“她在乡下!”
“还没满月你就将她送去了乡下?”
“这……”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云天青听着这等糟心的对话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你现在瞒着我们有什么用?孩子丢了你去报官啊,找官府啊,你不去,只想着掏钱破财消灾,但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不会得寸进尺?你是真的想找到你的孩子你就该实话实说,而不是现在跟着我们在这撒泼嘴硬插科打诨!”
应如澜用胳膊肘撞了下云天青。
江锦华也盯了他一眼。
那对小夫妻面色惨白,倒是一时间果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云天青注意到寂静无声的四周,在嘴巴上做了个合上的动作,委屈巴巴的不吭声了。虽说他的确在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活这么久了也是懂点心机城府的,可到底不被亲眼得见过人心最为险恶时的模样。
贩卖人口是哪个朝代都有的事情,不足为奇,但百姓们及受害者为虎作伥,他就实在是搞不明白了。
云天青越想越是不服气,就小声嘟囔道:“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嘛,干嘛非要这么憋屈的活着。毕竟那是从自己身上掉下去的宝贝心肝肉,就真舍得被人贩卖到不知何处,也不知碰到怎么个父母去教养?给钱,这世间哪有给钱就能摆平一切的?”
应如澜额上青筋跳了跳,然后笑得和蔼可亲的提着云天青的后
颈将他给踢出去了。
厅堂里安静下来。
江锦华垂目望着杯中的凉茶,慢条斯理道:“我之所以请你们来,就必定是掌握了一些证据,你们不必担忧那些人的报复,他们现在都被关进了大理寺,自顾不暇也无法再报复你们。放心说罢。”
小夫妻们四目相对,齐齐叹了口气。
女子当场就落下了泪来。
“我的女儿,到今天她才刚刚三十二天,刚刚满月,那些遭天谴的却为了一点银子而偷了我的孩子……”
小夫妻穿着讲究非凡,上等的绸缎锦绣,虽是女子没心思梳洗打扮,但头上随意挽着的发簪却也是抵得上普通人家的一年收入。
这种人家,定然非富即贵,也应当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的,所以即便是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封建迂腐的世界里,他们却也对这个女儿如此欢喜看重。
只是……为什么脑子不转弯?关心则乱?
但很快问题就又来了,他们很有钱,所以不惜付出重金来要回自己的女儿,如果他们的女儿的确是被黑市上贩卖人口的人给偷走了的话,自然会将这女婴还回去。但那些人却说自己很委屈,那对夫妻很奇怪。
只有一种可能。
孩子真丢了,但不是那些人偷了。
那——
江锦华感觉有一种想法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成型,但她需要个完美的解释,便垂了垂眸思索了片刻,凝重道:“你们的女儿身上有什么很明显的印记吗?比如说胎记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