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宋凝珠摇头。
“不,我才不是因为受了她们两个人的委屈,倒是听齐贵妃说过一通之后,实在是心疼相公你。”
她眼眶中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人看上去既哀怨又楚楚可怜。
越是做出这副样子,陆季宸越是觉得自己的心被大手揉捏着,百般不成样子。
“娘子为何心疼我?”陆季宸一愣。
伸手扶过她的面颊,动作轻柔的擦掉人眼眶里的泪珠。
“到底是因为听了相公小时候的事情,所以莫名有些感伤挂怀,觉得你吃了不少的苦头。”
宋凝珠低头,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用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随后,她便听着头顶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娘子,人人都自成一方天地,我原先吃的那些苦头,不过就是为日后遇见你而积福。”
“这辈子能够遇上娘子你,已是三生有幸,往前吃的苦头怎么能够作数?”
陆季宸话倒是说得轻巧,百般宽慰她。
又亲自打来水给她擦拭面颊,让她待在长乐宫里,不要随意走动,长公主的事情自己会去处理。
“她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做起事情来全然没有章法可言,娘子若是和她硬碰硬,只怕是在太后
和皇上那边都有的好受。”
“你倒是不必去理会她,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福安公主那边我自然也会给个说法,不会让她白白受到委屈。”
陆季宸把其中利害关系分析遍,又说等到长公主招选驸马,到时候搬离皇宫,入住公主府之后,宫里就会清静许多。
“不,相公,这到底是女儿家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的不好插手。”
“而且,长公主这次之所以强抢我送给福安公主的贺礼,完全是因为先前的画卷的事情,若是我不亲自出面,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宋凝珠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只能由着自己去处理,她原先流过一回泪珠子,倒不是因着真受了她们二人的委屈。
只是打心底里心疼她家相公,那种疼是疼到心尖上去的。
原先宋凝珠在郡县城呆着的时候,过的倒有点儿像是寄人篱下的日子。
她义父宋承恩虽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可郡县城那个地方每日鸡毛蒜皮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不是东家走失了狗,就是西家的鸡笼被人偷了。
如此,巴掌那么大个地方,倒是每日都不得消停,她爹也忙得团团转。
这样一来,整个宋府当中完全由着郑氏来当家了,
再者,她
每年到了换季的时候,那些好看的布料,首饰总是落不到宋凝珠这里,就连饭菜也是清减了才给她送过来的。
别家女子,到了时节上都有绒花,绢花之类的小玩意儿,可她却是全然没有的。
那阵,宋婉晴不知道在明面上嘲讽过她多少回,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仗着自己亲娘在,给她脸色看。
好在,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现在回想起来,在宋府里虽有受过委屈,但是自己衣食无忧,也没有生命担忧之虞。
对比起她家相公当时的经历来说,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倒也没什么怨言可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