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遇上个合心意的人,从此便离皇宫,倒是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
“这件事情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往后离了皇宫,就有你喘气的时候了。”
宋凝珠拍拍她的手背,安抚。
可突然间瞧见福安公主涨红了一张脸,话到嘴边,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我倒是知道有我喘气的时候,可怎么也没曾想过会离开上京,去往番邦。”
她面上犹豫,人做出十分懊
恼的模样。
女儿家怕就怕在嫁了一个不合心意的人,宋凝珠又问过她,可有看过那番邦男子的画像。
“不曾,这件事情只是从父皇嘴里透了些出来,眼下倒是没有人正式过来通报于我,说是我被番邦人给瞧上了,但谁又知道是不是他们推出去的。”
福安公主低头,光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头疼极了。
她身后没有母妃扶持,自己一个人在皇宫当中孤零零的,只有任人欺负的地方。
再者,母妃当年是一个小小秀女进宫,娘家距离上京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且不说那边还有没有人在,就算知道了手也伸不了这么长,他们身份低微,根本就没法管着宫里的事情。
“眼下你倒是不必如此心焦,说不定是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我原先从江北之地过来之时,在行船上也见过不少番邦之人。”
“他们个个生的威猛高大,语气动作之间皆是豪放气息,你贵为天家公主,就算再怎样,他们也会礼让三分的。”
宋凝珠宽慰着她,想起自己在行船上碰见的那几个番邦人,倒觉得个个都长得不差。
再者,惠宁长公主当日瞧中的那个番邦男子,也属实有着出尘绝色之姿,如若不然,
怎么能把长公主迷得团团转?
“我倒不是担心那人生的样貌丑陋与否,也不担心番邦路途遥远,只是……”
“只是我……”
陆安然欲言又止了好几遍,面上懊恼极了,用手托着自己的腮,一副急得快要掉泪的模样。
宋凝珠不知她这是怎么了,转头望过公主身旁的大丫鬟。
这丫鬟是刚刚领她进园子门的那位,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
当下,丫鬟就吩咐着,宫里的工人都退散下去,给公主和太子妃说话的地方。
见这些人都散去,宫苑之中只剩下她们二人之时,陆安然抬起头来。
“眼下木已成舟,我心上倒没什么好惧怕的,今日也不妨把心里的话全都吐露出来,给嫂嫂你听过一回。”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了自己的心思。
见她这副模样,宋凝珠觉得待会儿怕是要说出什么,让自己惊掉下巴的话,赶紧喝了口茶汤。
“远嫁番邦,实非我本意,我倒是如同牢笼中的困兽一样,百般无可奈何。”
“反正横竖也就只有这么一回吐露心思的机会了,嫂嫂你仔细听我说。”
她眼里闪动着微光,咽了口唾沫之后,把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讲了出来。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