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皇上盛年,身子骨好得狠呢。
“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觉得这个老三媳妇不争气。”安溪先生暗暗的恨着,“只希望其他孩子都清醒点。”
曲怀林作揖,知道安溪先生指的是车可君。
车可君自然清醒的,她担忧着车文昊,先去瞧了瞧,又问着车文昊变成这样,可是有想要怨恨的人?
这不过是句话,就叫车文昊想了许多。
车文昊当然已经知道他会伤得这般的重,与长公主以及她身边的人,是脱不开干系的。
他沉默时,喃喃的说,“要恨的人可
是多了,但是……”
他是他知道他的娘亲车三夫人不是有意的,车三夫人的性子向来如此,谁也是信不过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车可君道,“我们车家是清流,三婶将京城的贵人们得罪了个彻底,害得你爹爹的仕途有碍,已经暗了我们车家。”
她的手拍到车文昊的肩膀上,“车家,又不是什么厉害的家族,盛名这个名字,随便泼一泼,就会变成污名,你可懂得。”
车文昊懂,但是性子忍不住。
“你有个准备吧,为了治你的腿,曾祖父要为你低头了。”车可君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如果换成是从前,车文昊必然会嗷嗷直叫,到处谩骂,但今天却是选择了沉默。
车可君觉得欣奇,想要问问原因时,就听到丫鬟说是车三夫人已经过来了。
她平时住在三叔的家里,倒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就是要束着三婶。
她却也知道在车三夫人的眼中,怕是认为她这是在寄居,应该有点寄人篱下的自觉吧。
真的是叫人头疼。
待车可君要准备离开时,车文昊弱弱的说,“二姐,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车可君恩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车文昊垂着眼帘,心里发涩。
他知道与裴嘉佑和湛茵华交恶至今,完全是凭着他的娘亲一己之力,怕是旁人都是办不到的。
湛茵华虽然会为了银子
帮他治伤,却非这笔银子不可,人家是随心所欲,不作理睬,他还能怎么办?
再般下去,最后牺牲的就是他的一条腿。
当车文昊悲伤之时,车可君走出屋中,就瞧见了车三夫人。
车三夫人一见到车可君,顿时委屈,拉着她就要诉苦,却被她推开。
“三婶,曾祖父要为了昊弟的伤,去求世子和湛大夫了。”车可君的一句话,令车三夫人目瞪口呆。
随即,车三夫人就横着脸,“不需要,京城中那么多好的大夫,哪里需要那一个村妇?”
车可君不动声色,却也听说,当初车文昊也是一口一个“村妇”,将人家大夫得罪了个彻底。
英雄不问出处,这对母子素来不懂。
车可君也没有客气,“原来,三婶为了颜面,宁可让昊弟再也站不起来呀。”
车三夫人一时哑然,“君儿,莫急,我派了人去请乔大夫……”
“乔大夫与三叔回到京城以后,就离开了医馆,不知去了何处。”车可君叹了口气,“我听说,他的心里憋了一口气,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车三夫人的身子晃了晃,她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乔大夫的身上。
纵然是与她有恶,也应该先治好他的儿子啊,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直到现在,她依然是在埋怨着旁人。
车可君道,“三婶想想吧,当然,想不通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