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仪掩了嘴笑:“你放心,在慈安殿,有我罩着你,谁也不会再欺负你啦!”
郎官儿笑道:“燕尚膳是最有本事的,我就知道我跟着你,没有跟错。”
燕仪闻到他身上有香气,问:“你是抹了什么香粉吗?”
郎官儿抬起袖子闻了闻,说:“哪有什么香粉,早晨扫了一晌午的落花,沾上了香气吧。”
燕仪奇道:“如今已是深秋,哪里还有什么落花?到处都是落叶,你去花房了?”
那花房里,倒是有皇家的花匠培植着许多名花品种,皆养在温室里,四季如春。
郎官儿说:“你不知道?御花园东角种了好几株晚银桂,那花比寻常桂花开的时节要晚一些,如今正是花期
,陆芸她们几个说是要拿桂花做香枕,拖了我去帮忙收集落花,说是还要做一个送我,这才染了一身香气。”
燕仪只道是时值深秋,桂花的花期早就过了,却不想还有一种晚桂,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开心地说:“郎官儿,你带我去,我去采些桂花来。”
“你是又要做什么好吃的了?”郎官儿问。
他可还记着上回开春的时候,燕仪私下里给他做的槐花糕,好吃得紧呢,桂花糕的味道,自然也差不了。
燕仪却不是要做什么桂花糕,她想了种新点心,只是自己也从未做过,便想先试一试。
那开着晚银桂的地方离慈安殿挺远的,燕仪和郎官儿走了好远才到,本想随便站在树下摘点就成,却不料这几株桂花树长得如此之高。
即便郎官儿还找来一块石头垫脚,也够不到。
燕仪一急,就想爬上树去。
“哎,燕仪,别,那多危险!而且宫里有规矩,不准宫人爬树。”郎官儿提醒她。
“那怎么办?”燕仪说,“这桂花细小,也不能找根竿子将它打下来,落到地上,岂不是脏了?”
“你瞧,这地上有许多落花,早晨陆芸她们就是收了地上的落花去做香枕的。”郎官儿说。
燕仪却摇摇头:“那是要给太后娘娘做的吃食,怎么能用地上的?也太不洁不敬了。”
郎官儿估算了一下高度,蹲下身来,说:“这样,你踩着我的背上去采。”
燕仪却很为难:“不行,我很重啊,这样吧,你踩着我上去,成不?”
郎官儿哈哈笑道:“我的好姐儿,你说什么玩笑话呢,你驼我?我不得把你压扁了。”
“你们做什么呢?”李容与忽然出现在一边,身后跟着他的两个贴身长随,落英和吴高。
燕仪和郎官儿连忙行了礼。
燕
仪回答他:“采桂花,可惜太高了,我够不到,正犯愁呢。”
李容与看了一眼那桂花树,冲落英努了努嘴。
落英得令,轻移脚步,提气运劲,竟平地一跃,跳到了那株晚银桂树上,她站定在一枝细枝上,一手抓住了另一枝稍粗的树枝,人的重量就把她脚下那根树枝给压弯了,正好弯在燕仪和郎官儿身侧。
燕仪和郎官儿还在惊叹她这一身好俊的轻功,落英已在上头发话:“还愣着干什么?快收花瓣呀。”
郎官儿连忙拿出身上带的棉布袋子,稍稍踮了一点脚,手上利索地将桂花收进袋中。
燕仪连忙上前帮忙,却见李容与竟也走过来,站到她身边,与她一齐收桂花。
这晚秋的桂花果然芬芳馥郁,燕仪闻着花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喷嚏自然是不能冲着面前的桂花打咯,燕仪下意识地撇过脑袋,一声“阿嚏”,却正好对准了李容与。
她大感窘迫,一张脸迅速变得通红。
郎官儿是个没眼力劲儿的,看见燕仪打喷嚏,还问她:“你对这桂花过敏吗?怎么脸那么红?”
燕仪瞪了他一眼,摸上自己的脸颊,果然红得发烫。
三个人六双手,很快就采了半袋桂花,若要做些吃食,保准够了。
落英一个后翻,离开桂枝,稳稳落地。
燕仪竖起大拇指赞道:“想不到落姐姐生得文静,功夫却这么高。”
李容与笑道:“她一身功夫,除了点穴以外,自小都是和我一起学的,教我们功夫的人都是名师,自然是好的。”
燕仪说:“落姐姐原来和太子殿下是同门师兄妹吗?”
落英连忙说:“奴婢只是得太子殿下的师傅们偶尔传授了几招,连殿下都未向那几位师傅行过拜师礼的,奴婢更是未得亲传,怎么能做师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