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死士的剑已经贴在沈复深的脖子上。
他在方才一进来时,就先将这个房间给打量了个清楚,这房间虽大,但可活动的范围却小,桌椅板凳柜子屏风,处处都是死角,若强行撞开这两名死士逃出去,只怕不易。
更何况,李容与也不会只安排了两个死士。
“三!”
李容与静静盯着沈复深,眼神中杀机渐起,他不是在演戏,他是当真起了杀心。
因剑刃太过锋利,沈复深只感觉到脖子上一凉,已被划破了肌肤,有温热的液体渗出。
“四!”
李容与喊出了第四个数字,并说:“我想你抓燕仪出宫,不单是为了不让她再待在我身边吧?”
沈复深冷哼了一声,仍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他们两个人都在赌,一个赌太子不敢光明正大地为了个女人杀他,一个赌沈复深不会丧心病狂到伤害自己最爱的
女人。
“五……”这个“五”字刚刚从李容与的口中发出了一点音,外头却突然传出了赵安公公的声音。
“太子殿下,皇上和皇后娘娘派奴才前来,询问东宫突然抓了金吾卫长、御前一等黄门侍卫是要做什么。”
李容与一个眼神,落英立刻就松了握飞刀的手,两名死士的剑,也停止了动作。
赵安已经进来,两名死士立刻收剑。
赵安显然没有料到屋子里竟会动了兵器,一时之间呆愣在地,连手上的拂尘都差点掉了。
当然,这位经历无数的御前首领太监,不会当真被这点没怎么见血的小场面给吓破胆,但是作为奴才嘛,在看到自己吃惊的事情时,总是要表示一下恐慌的。
“赵公公有何事?”李容与仍旧躺在床上,一副虚弱的样子,甚至比方才面对沈复深时要虚弱上许多。
赵安连忙说:“皇上与皇后娘娘听说太子殿下召了沈大人来东宫叙话,叫奴才来看一眼。”
“看一眼?”李容与问。
赵安说:“皇上说了,若太子殿下是专程为了感谢沈大人而传唤他的,那自然无事,但若殿下还有其他的事,还请殿下告诉老奴,老奴好去向皇上回个话儿。”
“感谢?”李容与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复深,“本宫倒当真是要好生感谢感谢沈大人。”
沈复深偏过了身子,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说:“太子殿下抬爱了,都是微臣应该做的一点小事罢了。”
“小事?”李容与听沈复深和赵安话里的意思,倒是像有别的事儿,便问赵安:“今日父皇可是有什么事?”
赵安看了沈复深一眼,只是讪讪地笑着。
沈复深向李容与草草拱了拱手,说:“太子殿下若是无它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李容与
挂心燕仪下落,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自然不肯让他走,一个眼神递过去,落英已飞快地拦在了门口。
沈复深双手抱胸,停下步子,说:“太子殿下莫非还想将微臣扣在东宫不成?”
李容与道:“本宫请沈大人过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如今话未说完,沈大人却执意要走,这是何道理?莫非是不将本宫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微臣不敢。”沈复深冷冷说了一句。
这二人僵在当场,倒令赵安倍感为难,只好对李容与客客气气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事?若是棘手的事情,不妨告知老奴,让老奴去回了陛下。”
李容与自然不能将燕仪的事情让皇帝知晓,但这赵安既是奉了圣命而来,今日若再对沈复深用强,也是不成的了。
可若不撬开沈复深的嘴,这天下之大,他又要去哪里寻燕仪?
此时,沈复深突然对赵安说:“烦请赵公公去回皇上一句,皇上体谅太子殿下伤势未愈,不欲太子操心过甚,但终究逆党一事,虽是国事,却也是陛下家事,何况太子亦身涉其中,微臣资历太浅,又是外人,不宜插手过多,不如全权交由太子殿下。”
李容与听了却有些不解:“逆党?是说李红雪么?赵安,怎么回事?”
赵安为难地看了两人一眼,才说:“早先雍王余孽李红雪暗地作乱一案,牵连太子殿下被禁足东宫,如今终于沉冤得雪,老奴恭喜殿下。”
李容与冷哼了一声:“所以,是沈大人查出了什么关键线索,替本宫洗了冤情?沈大人好手段啊,天机司、大理寺和刑部都查不明白的案子,沈大人一个人就能查清了!”
沈复深说:“微臣查案是奉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密令,是皇上天纵英明,并非微臣一人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