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与说:“你放心,大杨和小杨的功夫高得很,他们两个又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走不出那迷宫的。”
“可是……”燕仪还心有余悸,而李容与却再也没有说话,原来,他竟已靠着燕仪睡着了。
自燕仪被沈复深掳走以后,李容与就再也不能好好歇息过,他殚精竭虑,一边要找寻燕仪的下落,一边还要处理朝堂和逆党的事情,满腹心事愁思,唯有见到燕仪,才宽慰了一阵,心头一松,困意便就袭来,沉沉睡去。
燕仪还以为他是伤重昏迷,担心了半天,叫了半天他也不醒,索性也脱了鞋,倚着他同塌而眠。
李容与没有睡好觉,燕仪又何曾休息好了呢?
她听着李容与静静的呼吸声,心中却并不觉得有多少安心,明日醒来,不知外边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在等着他们两个?也不晓得李容与的身子,是不是还
能撑得住?
“二郎,无论如何,我都再不离开你啦!”燕仪趴在李容与耳边,轻轻说道。
有太多承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得很,那些承诺,燕仪都不敢给。
但此时此刻的她,只希望能永远永远、永远永远地陪着对方……
“好,不许反悔哦。”李容与的嘴角牵起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连眼睛也没有睁,说完这一句后,就吻上了燕仪的唇。
他竟没有睡着!
燕仪慌得想要赶紧将头埋进被里,鼻尖撞上的却是他高耸的山根,他仍旧闭着眼,或许是睫毛太长了的缘故,轻轻柔柔地触到了她的脸颊,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两瓣薄唇温热,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探囊取物一般轻巧地打开了她的牙关。
燕仪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在这当口竟然想起了家乡那条小河里的银鱼,半透明的身子,乌墨似的大眼珠子,游得极快,便是用网兜也很难捕住一条。
李容与意识到了她的失神,停下动作,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燕仪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说,为什么我们两个人都没有酒窝呢?”
李容与哑然失笑,将她的头揉进自己的臂弯,咬一咬她的耳朵,轻声说:“那可就坏了,以后我们的孩子估计也不会有了。”
“孩子?”燕仪总是不敢想以后的事情,有时忍不住想着,也总是一声怅然。
“唔,你还小,咱们不想孩子的事情。”李容与轻笑道。
燕仪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看见了漫天的繁星。
她忽然有一点点懊恼,她自诩聪明一世,但不晓得为什么,每次和李容与在一起时,总是蠢笨得很,比如刚才,她可以表现得再好一点……
李容与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说:“燕仪,你把刚才说
的话再说一遍,好不好?”
“嗯?”燕仪愣了愣,老老实实重复一遍:“我们两人为什么都没有酒窝呢?”
他忍俊不禁,真想掰开她的小脑瓜,看看此刻这里头装了一块怎样不解风情的嫩豆腐。
“你刚才趁我睡着的时候,叫我什么?”
燕仪恍然大悟,羞红了脸,就算是他刚才偷吻她时,那张小脸也没有这样红。
“再叫我一遍,好不好?”李容与央求道。
燕仪把整个头都埋进了被窝,还强行翻了个身缩到了角落里,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再叫一声了。
也不晓得怎么了,燕仪才将头埋进被子里,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乖乖,这皇庄里竟比皇宫里还要讲究,连被褥都是拿熏香熏过的。
燕仪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很快昏睡过去。
见燕仪不再动弹,李容与轻笑一声,翻身起床。
今夜宫城风雨何其多,他实在是无法留在此处过夜,但燕仪,他却绝不能带回宫去,让她再次涉入险境。
他走到门口,一声呼哨,先前替他拦下季青枫、沈复深二人的杨氏兄弟立刻现身。
这两人都是军中好手,若论单打独斗,或许功夫不及季青枫和沈复深,但皇庄外的九宫八卦阵是他们所熟稔,利用地形之便将那两个人给绕走,倒是他们所擅长的。
李容与低声向他们吩咐了几句,两人牵过马来,恭送太子离去。
皇宫之中,因燕仪用猎鹰传回的那一张血书,已乱成了一锅粥。
落英捧着太子印玺和血书去求见皇帝,皇帝犹不相信,将碗盏都摔了,直到八皇子李容承前来求见皇帝。
皇帝看见李容承全副盔甲,带刀上殿,门外还站满了禁卫军,勃然大怒:“深夜带刀兵来此,老八,你是要逼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