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仪冷笑道:“沈复深,你说你不知李红雪卖国,可你既已与他沆瀣一气,甘为他做先锋,那你与卖国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在沈复深的错愕当中,燕仪缓缓吐出一句话:“我对你很失望。”
季青枫看着沈复深呆若木鸡、如丧考妣的模样,非常高兴,乐呵呵地要去拉燕仪的手,口中笑道:“所以燕仪,你现在知道,还是跟我回燕国去比较好了吧?”
燕仪猛地从嗓门里喊出了大大的一声“滚!”,扭头往后方小路跑去。
那两人怎会让她就这样跑掉?
“燕仪!”
两人各自喊了一声,又追上来,却见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挡在二人身前,剑锋一转,已向两人头上砍去。
沈复深使出一招燕子三抄水,季青枫退后一步使出一招金蝉脱壳,两人都险险避开了这一剑。
但这剑突然出现,实在令人措手不及,剑招的来势又凌厉,而且还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一剑,危机之中,沈复深被割裂了肩上的护甲,季青枫更惨一点,被割掉了一小束头发。
“太子殿下!”燕仪仰头一望,欢喜得落下泪来。
“上来!”李容与向燕仪伸出手,燕仪被他大力一拉,已上了马。
沈复深和季青枫连忙要拦,但李容与的身后又闪出来两名护卫,这二人一人使长枪,一人使短枪,都是杨家将传人,枪法出神入化,联手攻防,沈复深和季青枫一时竟奈何不了他们。
李容与一扬马鞭,那马长嘶一声,夺路而走。
燕仪倚在李容与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耳边风声呼啸,只觉得他的怀抱无比宽厚温暖,丝毫也感受不到寒风刺骨。
那马发足狂奔,一路东弯西绕,没一会儿,就离开了九宫八卦阵,往皇庄内部而去。
先前李容与对
这阵法也是一无所知,自从那件事后,倒有认真熟记道路,如今再也不会有迷路的糗事了。
“殿下,你怎么会来?你的伤没事吧?”燕仪关切地问道。
李容与忙着驾马,却还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温言问道:“你有受伤吗?有没有被欺负?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燕仪听完便笑了:“殿下,我先问你的。”
李容与亦笑了:“但是你先回答我。”
燕仪把脸埋到他的怀中,说:“我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害怕你担心我。”
李容与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头发,说:“是啊,我担心你担心得吃不好,也睡不着。”
燕仪便又担心起来:“那你的伤……太医不是说不许你下床吗?”
两人一骑一直奔到了皇庄里头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头,才将马停下。
李容与下马时有明显的停滞,显然是他身上的伤使得他行动还十分不便,但他还是强行要求燕仪下马时跳到了他的怀里。
燕仪不会轻功,控制不好力度,撞在他怀里时把他撞得退后了好几步,额头也冒出了两滴冷汗,但他掩饰得实在太好,燕仪根本没有发觉。
李容与轻轻拍了拍马屁股,让它自寻地方吃草去,然后引着燕仪进了小院。
这院子虽小,倒也十分规整,两旁花坛里白梅开得正盛,只是栽在边上的风竹有些枯败了,地里的杂草也不少。
看来,此处平时并没有人来,那白梅无人打理,自生自灭,倒长得别有野趣,比宫里头那些个都被修剪成一模一样的梅树要好看多了。
屋里头的一应陈设家具倒是干净,也没有落灰,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干燥松软的。
“我四年前在这儿住过一个晚上,庄子的庄头就把这屋子当成了宝地,成天
派人过来打扫,今晚倒是可以将就我们俩再歇上一晚。”李容与说着,在藤椅上坐了下来。
他方才发力狂奔,眼下有些微喘。
燕仪环顾四周,摸到了火折子和蜡烛,将屋里点亮了,才发现李容与脸色苍白,额头还有微汗。
“殿下,你怎么了?”燕仪连忙扶住他的肩。
李容与顺势就把头靠到了燕仪的身上,低声道:“唔……有些累。”
“那……那我扶你去床上歇着吧。”燕仪扶起李容与坐到床上,七手八脚抖开被子,又帮他脱鞋、脱外袍。
伺候人的活,燕仪原本十分不擅长,做得笨手笨脚,李容与将头倚在木栏杆上,瞧着她这笨拙又着急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忍不住揽过她的腰,轻声呢喃道:“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燕仪却有些担心:“要是季青枫和沈复深两个人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