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两个人是卞白英在太医院的药童,是他最为亲近之人。”皇后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这两人说话。
其中一药童说:“卞太医常常以看诊为由,住在太医院不回家。”
“太医要在宫中轮班值守,本就是要住在太医院的,微臣因年纪轻又无家眷,所以常代同僚值班,因而住得比旁人多些。”卞白英解释道。
另一药童说:“宫中妃嫔中,卞太医最常往淑妃娘娘这里跑。”
卞白英解释道:“那是因为淑妃娘娘的身子最差,时常三灾两病。”
药童说:“卞太医亲自为淑妃娘娘煎药。”
卞白英解释:“淑妃的药中曾被人下了益母草,微臣唯恐再出事,因此不敢再假手他人。”
药童说:“卞太医随身带着一个荷包,是从临江殿里带回来的。”
还没等卞白英解释,阿曼达已经抢先说了:“那是我送给卞太医
的,里面装的是打赏他的银子。”
卞白英笑道:“微臣见那荷包好看,银子是花掉了,荷包倒是被微臣留着做针囊了。”
说着,他还把荷包从药箱里取了出来,里面果然装着几十根银针。
这两个药童你一句,我一言说了一大堆,都被卞白英或者阿曼达给顶了回去,当真是光明磊落,清清白白。
两个药童再无言以对。
宜春却说:“如此多的巧合,卞太医都能解释得通,可巧合太多,就未必是巧合了。皇上,奴婢以为, 即便淑妃和卞太医说破了天去,可这两个人举止亲密,暧昧颇多,依然让人疑心。”
皇后起身拜倒,说:“皇上,宜春说得有理,男女私情之事,着实太过隐秘,要真说个子丑寅卯出来,未必能有什么当真确切的证据,可后宫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一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燕仪简直要被气笑,“皇后娘娘身为中宫之主,就是这样断案的吗?”
“平昌公主!这里本无你说话的地方,你在这里聒噪不已,是不将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吗?”皇后怒道。
燕仪说:“皇后娘娘,淑妃平白受到冤屈,被折损名节,且此事事关皇家颜面,总该查个确切,不能因一点疑心就冤枉了人!”
春杏一直站在边上角落,到此时一直一言不发,也无人去注意到她。
但在皇后的心里,却已将这小蹄子骂了千遍万遍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春杏早该在方才就出来指证这两个奸夫淫妇,但一直到此时,她都像个死人一般,任由燕仪将矛头指向皇后。
皇后轻咳了一声,再给春杏使了个眼色。
宜春见春杏没什么反应,索性激她出来,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与淑妃身边的春
杏姑娘向来交好,曾听春杏私底下对奴婢说过几句,说卞太医在淑妃宫中,举止亲密,浑不像个臣属,卞太医为淑妃诊脉时,常常支开他人,只留阿曼达一人伺候,不知是要做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睛自然就都盯着春杏。
春杏看了一眼皇后,不得不站出来,往地上一跪,说道:“回禀皇上,奴婢的确因淑妃总是关着门不让奴婢进屋伺候,而向宜春姑姑抱怨过这些事情。”
皇后心中略微得意,问春杏:“那淑妃和卞太医单独在屋中,你可听到过什么动静?”
“春杏……你……你可不要胡说!”阿依古丽一直犹如局外人看戏一般看着众人一唱一和,直到春杏出来说话,方才有些激动。
春杏虽然不是阿曼达一般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但在这皇宫里面,她大约也是除了燕仪和阿曼达以外,阿依古丽所认为的仅有的可信赖的人了,若是这样的人背叛了她,岂不是太让人寒心?
皇帝的脸色愈发不好,连看都不去看一眼阿依古丽,只是命令春杏:“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朕!”
春杏倒是显得十分镇定,先磕了个头,才娓娓道来:
“皇上亦知道,淑妃娘娘向来不喜人多,奴婢虽然有幸在淑妃身边伺候,但比不得阿曼达与淑妃关系亲密,曾因此生了些怨言,将这些话说给宜春姑姑。”
“春杏,我们公主哪里对你不好了?”阿曼达抢白道。
“是奴婢一时糊涂,但奴婢是说者无心,宜春姑姑却是听者有意。”
春杏说,“前几日,宜春姑姑来找奴婢,要奴婢今日在圣上面前指控淑妃与卞太医的奸情,说是旁人说的话,皇上未必会信,但奴婢是淑妃的身边人,皇上即便不全信,也会信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