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贱婢,如何两面三刀!”皇后气急,过去甩了春杏一个巴掌。
春杏捂着脸,说道:“皇后娘娘想要收买奴婢,但奴婢也是有良心的,如何能胡乱说话?大不了,这些银子,奴婢还给娘娘罢!”
说着,春杏从衣袖中摸出一大包银锭来,哗啦啦全撒在了地上,看样子数目不小。
“你……你休要污蔑本宫!本宫何时给过你这些银子?”皇后气得又要一巴掌打上来。
这春杏是沈复深告诉皇后的,说是他安插在宫里的人,极为可信,谁知却临时反口!
“奴婢虽然是个无用的俗人,但也不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淑妃娘娘平日里对奴婢虽不怎么上心,却也是救奴婢出辛者库的衣食父母,皇后娘娘想用这点银子就收买了奴婢,奴婢是抵死不从的!”
春杏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倒将皇后逼得颜面无存。
这一步棋,她竟走岔了。
“好啊,淑妃,平昌公主,本宫竟不知道,你们还有这等手段!”
皇后见情况不对,连忙往皇帝跟前一跪,扯着他的衣袍说道,“皇上,无论如何,淑妃和卞白英的事情,他们也是解释不通的,方才这两个人的模样,皇上您是瞧见的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娘娘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倒是让燕仪想起了从前的庶人张氏,她不也是因身边宫人指证,才被废黜的吗?”燕仪突然话锋一转,说到了被废的张贵妃头上来。
“平昌公主,这种时候,你提那贱人做什么?”宜春骂道。
“张氏从前也是一品贵妃,宠冠六宫,宜春姑姑虽然是皇后娘娘身边得脸的大宫女,但在张氏面前,也是要低头下跪的,如今倒是一口一个贱人叫得顺溜。”燕仪冷笑
道。
“你……”宜春气急。
虽然于名义上,宜春是奴婢,而燕仪却是个公主,但宜春是昭阳殿里的掌事宫女,等闲嫔妃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
燕仪却是个为了和亲被皇帝随口封了公主,如今和亲的事儿也不成了,像宜春这等资历稍老的宫女,如何会对燕仪恭恭敬敬?
燕仪可不在乎这宜春的态度是好还是差,只是凛然问道:“自然,张氏有个谋反的儿子,又为皇上所厌弃,的确是要骂一声的。宜春姑姑还记得,张氏是如何被废为庶人的吗?”
不等宜春或皇后回答,皇帝已先说道:“张氏阴毒,竟敢下毒谋害太子和皇太后。”
“然而,当年真正下毒的人却并非张氏,可怜张贵妃替人背锅至今!”燕仪提高了音量说道。
她声音嘹亮,当场就把众人都给惊呆了。
皇后也吃了一惊,立即骂道:“张氏养出一个犯上作乱的逆子,你今日竟在这里为她伸冤,平昌公主,你是何居心!难道你也要像李容昔那样谋反吗?”
“一码归一码,张氏之子谋反,张氏自该被株连九族,但旁人犯的过错,由她来背,岂不是便宜了真凶?”燕仪冷冷说道。
皇后原本是要拿卞白英之事大做文章,将阿依古丽这个宠妃拉下马,但没想到,被燕仪倒打一耙,竟扯出许多前尘往事来,不由得有些暗自心惊。
燕仪从怀中取出一叠函件,正是方才落英交给她的,是李容与收集到的有关当年下毒一事的证据。
燕仪将这叠函件递给皇帝,说:“皇上,当年给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下毒的,是太后身边的陪嫁嬷嬷,名唤荣姑姑的,此人和宜春是姑侄关系。”
宜春连忙磕头道:“皇上休要听她胡言!”
燕仪说:
“这些是荣姑姑的两个儿子的亲笔供词,上面明明白白写明了宜春姑姑是如何用儿子的性命来威逼利诱荣姑姑犯下大错的,这两人还交出了荣姑姑的绝笔书信,皇上若是不信,可唤太后身边的芳姑姑来检验字迹。”
皇帝看了那些信函,一桩桩都列得分明,不容有疑,当即大怒,将信函全撒在了皇后的脸上,说:“买通身边的宫人给主子下药,皇后这一招可真是多年来屡试不爽呀。”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平昌公主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她如果当真查出了这些,怎么会多年来隐忍不发,到这时候才拿出来?”皇后揪着皇帝的衣袍不断否认着。
燕仪为何会突然拿出这些东西来,她不说,皇帝也明白是太子的手笔,不过,太子如今既不在宫中,此事倒是不必将他也牵扯进来了。
皇帝狠狠将皇后甩开,骂道:“善妒妇人,朕与你夫妻二十余载,你竟不配为人!”
燕仪此刻已然将局面颠倒了过来,皇后自顾不暇,自然不会再来理会阿依古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