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抚院所言甚是,便如此办理”,达素欣然从命。
清军依计行事,一时间果然给登城的卫军造成巨大不便,可并不能改变双方兵力对比悬殊、战斗力相差甚大的局面。见强攻无效,苏勒坦命炮兵装上霰弹朝城上射击,每日派出小股部队佯攻,又精挑出三万箭法了得的射雕手,以三或五人为一组,轮流抵近城墙狙杀守军,给守军造成巨大的伤亡。
转眼三个月过去,春暖开,冰层融化,城内的形势危如累卵,不仅原先的“八万大军”仅余四万,而且巨大的伤亡造成士气沮丧,处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我军于阳曲城下已经耽搁了三个月,近两个月来咱们都在休整,没打硬仗。如今春暖开,再不拔城恐怕天下人皆笑我军无能矣!”卫军大帐内,莲大可汗以一句玩笑话掀开了总攻的序幕。
“奴才愿为大汗拔城”“臣愿为陛下效死”大帐内将军们的请战声震耳欲聋。
“好!明日卯时初刻(凌晨五点)全军发起猛攻,苏穆尔攻东城、麦拉斯攻南城、尔嘎朗来攻西城、毕力根达来攻北城,满都拉图、乌日根达莱、鄂尔罗斯、索诺木策凌各领本部巡弋四面城墙,防止城内的敌人逃窜,恩和巴图、什喇布护卫中军。战鼓一响,诸将须奋勇向前。谁若丢了我军脸面,定斩不饶!”苏勒坦的话似乎在开玩笑,可熟知龙性的王爷和将军们却知道至尊绝非虚言,临战畏缩者绝逃不过军法,个个昂首挺胸,大声领命。
乾元二十三年(1666年)四月十九日,卫军朝阳曲城发起总攻。此次攻城的军队以装备精良的禁军为主,打得异常凶猛,杀退一波又来一波,仅第一日便数次攻上城墙,鏖战三日后城陷,梅勒章京察哈泰被辽王苏穆尔阵斩,达素死于乱军之中,白如梅于绝望中自缢。
城破之后大可汗清点人马,发现不但折了李好贤部两万四千降军和战俘,自己的十七万大军居然也伤亡了两万,损失不小。为保持军队战力,下令在城内休整十日后再发兵攻打陕西。
休整期间忽然得到吴三桂军北上攻陷贵阳和尚可喜命长子尚之信率一万五千人马增援湖广、抵达长沙的消息。吴军北上本在苏勒坦预料之中,可闻知贵阳失守的消息后,这位战神仍然气愤不已,暗中给平西王爷记了小帐,此獠竟敢捋朕的虎须,非杀不可!不过关于广东军队的消息便有些耐人寻味了,尚之信率军由南雄进入赣州时居然受到南赣镇总兵胡启泰的阻挠,交涉良久方才被放行。这说明胡启泰并未投效平南王,可敢阻挠尚军,必然有所倚仗,他投靠了谁至尊左思右想后,又给平西王爷记了笔小帐。
这些并不能让苏勒坦动容,真正令其色变的是来自夔东的消息:清提督沈永兴与固山额真王国光、总兵杜永和、参领牙他里、游击赵举等将率三万兵马经夔东抵达陕西增援济度。沈永兴是驻广东肇庆的续顺公沈永忠从弟,王国光虽是汉姓,却实是女真人,很早便随父亲王一屏降清,官居汉军正红旗固山额真驻守南京,杜永和本是李成栋部将,降清后划归两广总督李率泰麾下,被李率泰派往陕西,牙他里是驻守杭州的满洲参领,赵举则是靖南王耿继茂的部下。
在大可汗看来重要的不是这区区三万兵马,而是夔东的南明小朝廷故意放外省清军入陕西是何用意眼下自己正忙着围歼陕西清军,对夔东“盟友”的不友好举动该如何处置呢打还是不打莲大可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