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叹回路林绕亭过，香依旧柳沉沉

“不用麻烦，夏季暑热，不必煮茶了。”

皇上道。

“也好，方才这茶已经煮出了香味，待放置一会，凉了再饮，兼能清凉解暑。”

“这些年，你就在这里煮茶养”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为自己倒了一碗茶。

轻抿一口，遂又坦诚道：“还有四公主，她时常会来这里，向我询问些草药的事，最近几年我正帮忙照看药房，闲暇之余就喜与这草茶香为伴，也是平淡的好日子。”

“天师这些年从没有离开过皇宫我知道你从不骗我，难道那年以后，直到今日，你一直就在宫中”

“我不骗任何人，这一点皇上当是了解的。我若要骗人，当年之事也牵连不到我。

不过，方才这样说也不尽然。人和人之间本就没有固定不变的骗与不骗，不像秤，可以计量，以同一杆秤来判断，自然不会出错，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每一杆秤又都不一样。

“皇上说得是，不过，这和臣是不是出宫无关，路林山也好，皇宫也好，真要阻止一个人知道天下事，也并不容易。”

“朕不知道，最近朕常常看见她的影子，但她应该早就不在宫中了。”

“是啊，所以我此来路林山所为何事，天师恐怕也是知晓的吧。”

这一点，恐怕朝中大臣百千，无一人能了解皇上的心意。”

“那也是没有办法，该做的还是要做，该立的太子还是要立。”

他煮的茶也的确没有任何毒性，不过是普通的解暑凉茶。

“她如何能不放过皇上”

“还是先生了解朕。朕的确是不想，宇儿是有皇家风度，自然可以胜任皇位，晋儿却是身体孱弱，只怕做了皇帝他的身体会愈发不好。这样想来，朕的确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人继承齐国的皇位，但除这两位皇子之外，朕也没有别的皇子，总不能.”

“是，朕感觉不到，就和这满园的一样，不知道痛。”

“这江山是先祖创下的，不能毁在朕的手上。”

人和人之间也不像日与月那样分明。有些事一旦说出口，说者本无意，听者若有心，也自然会变了模样。

“心火该是灼烧一般的吧，可朕的心里只是隐隐担忧，谈不上心火。当然，朕信得过先生，相信先生不会在茶中下毒。”

“天下事，臣可就不晓得了。”

“皇上气色很好，不像有恙，这茶只是吃个口味就好，但不知皇上究竟在为何事担忧”

皇上轻拍了一下白衣男子的肩膀，笑着道：“先生这是说笑，我不相信这路林山能阻拦天师通晓天下之事。莫说路林山，就算是整个皇宫，天师若要离开，谁能阻止得了”

“先生此言，是在抱怨”

“您这皇帝做得心安理得，但不快乐，也不痛苦，你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皇上又问，“天下事是不是都要皇上来管是不是都该皇上做主”

“当然不是。”无鬼生笑道，他真的笑了，真的没想到这位昔日的徒儿竟然说出这样可笑的话。

“从没有空穴来风，无端下雨。天下事，有时候看起来纷繁复杂，其本源不过是一件事。”